秀娟颤栗着,一众下人同样颤栗着,甚至捂眼不敢相看。
“纳兰璃,你欺人太甚!我自问不曾坑害与你,此番也只是因我的爹娘在二夫人手上,我不得不做!你竟如此羞辱!”
众人议论一片,明月停手望向纳兰璃。
纳兰璃小指掏掏耳朵,“动手。”
明月点头得令,朝秀娟膝盖一踢,使其跪下。
又顺势一手固着秀娟的手臂,将白马身上系的绳索套在她的脖子上。
咒骂愤愤的秀娟瞬间哑然了,到此再没有情绪,只知道自己真的要死了,疯狂的给纳兰璃叩头:
“小姐,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不想死啊!小姐!就看在我奴婢伺候小姐多年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奴婢定当做牛做马,报小姐大恩!”
明月手上动作不停,心知纳兰璃并不会改变计划,却不曾想她真的抬手阻拦。
明月不解:“小姐?”
纳兰璃将手炉换了一个面捧着,“别套脖子上了,套脚上就好。”
她笑:“死的太快,就没看头了。”
原本以为能逃脱一命的秀娟,闻此面如死灰。
一众下人小声议论,只道纳兰璃太狠心。
纳兰璃只笑不语,见秀娟的双脚被拖着,而马儿已经开始跑了。
“啊!”
“啊!救命!”
“啊!小姐,小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
议论声渐起。
纳兰璃轻咳,问宝珠:“宝珠,你觉得本小姐做的如何?”
宝珠面上虽也有惊色,却是微微一福,道:“小姐惩治背叛之人,无错。”
“是啊……”
纳兰璃抬眼望了望漫天风雪,“若今日不是她,便是我,叛我之人,该杀。”
月色入户,琳琅满目的菜肴在广玉桌上层层排列。
一旁有侍女跪与地面,手中高举玉碟,接着寇容时不时吐出的枣核。
丝竹之声环绕,有人在扶辰旁耳语。
扶辰上前报于寇容:“太师殿下,司空府纳兰璃命人将那细作脱的只剩小衣,双脚绑在马上,绕着后院拖行。”
一颗枣核又入玉碟。
“今夜月色正好,倒是适合看戏。”
秀娟在地上不知被拖了多少圈,日头早已西移,明月当空。
月色映雪,一地银白,人,早已死透。
虽说有白雪覆盖,但雪下仍有异物,尸体身上布满干透的血迹。
方才下午时分,纳兰璃似是睡着了,宝珠为她打上了伞,明月为她又添了一层被。
眼下她将将转醒,打了个哈欠,眸色淡然的看着那早已僵硬的尸身。
一众下人早已冻得面色铁青,却无人敢动。
“绑住双脚也死的这样快?”
对面山上亭中,寇容饶有兴致的瞧着她眸中色淡如水。
听着人死前的尖叫怒骂或哭诉,竟是睡着了,怕人死的太早才绑上双脚……
旁人杀人只求速战速决的痛快,她却将仇人死前的折磨当作安眠药。
这场戏,还真是没叫他失望。
纳兰璃终是迎着风雪起身,双眸之中的黑暗甚至想要将明月都遮去:
“我纳兰璃此处,不养叛徒细作,若是不愿同秀娟这般,还是请早吧,若想留下玩玩,自当奉陪。”
杀一儆百,排除异己?
山上亭中人暗中抿唇,这小姑娘,倒真是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