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不耐的少年音一瞬间驱散了所有阴暗和负面情绪,令人想到冬日里的太阳,不那么温暖,但足够逼退严寒。
当时那个狼狈不堪的她在想什么?
是面对他自惭形秽?还是对两个人之间的天差地别更加明白?
一直到其他欺负她的人都跑了,重新安静下来的教学楼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他们欺负你,你就任由他们欺负?你不会反抗吗?”少年没好气的骂道,“你要是这么废物,以后别说我认识你,我丢不起那个脸!”
薄欢坐在地上,任由泥水将身上的衣服染脏,仰头平静的看着他。
十几岁的她是怎么回答的?
她只能扯扯嘴角,强迫自己坚强起来。
“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人生在世,从来都是分三六九等的,有人高床软枕天生富贵加身,有人汲汲营营泥地里头挣扎求生。
自从来了贺家,她过早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她跟贺听南是不一样的。
天上飞的雄鹰理解不了地上匍匐前行的虫子,她薄欢不配,今后也不想站在他身边。
他们是两条平行线,各自安好,这样才是最好不过的。
梦境里浮浮沉沉,不知道过了多久,薄欢感觉脸颊上被人一下下戳着,虽然不疼,但也十足烦人。
眼前纤细的少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比他要成熟许多的俊美面孔。
只不过,那眉宇间的桀骜和锋锐却是这么多年都没变过的,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慑人。
贺听南显然还没有消气,语气故作冷漠,“你困了不回房间睡,在这里干什么?”
“你一直没回来,我出去找了没找到,不放心就在客厅想等你回来。”薄欢揉了揉额角,“没想到居然睡着了。”
她忽然被人吵醒,神情迷迷糊糊的,连说话声音都带了几分平时没有的软软的娇气。
贺听南之前出去发了发火气,其实已经不那么生气了。
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薄欢睡在沙发上,他就知道她是在等他。
然而这话被她亲口说出来,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感到喜滋滋的得意。
看吧,她没有我不行,见不得我生气。
只不过,她眼底红红的血丝显然是没休息好,贺听南看了又有点心疼。
“我晚回来又不是第一天了,你用不着等我,这么大人了还能跑丢吗?”
薄欢安静的摇了摇头,“不,我就是看不到你不安心,我怕你不回来了。”
他刚想说什么,却无意间瞥见了桌上放着的那杯早就凉了的牛奶,心里一动。
“这牛奶是给我准备的?”
他因为常年睡眠不好,医生叮嘱过睡前一杯热牛奶助眠,时间长了也就养成习惯了。
“嗯,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薄欢慢慢低下头,作势端起杯子,“牛奶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贺听南一把按住了她,寻了她的唇覆了上去,辗转厮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