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很聪明,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而实际上,他知她的一切心机与算计,却是视而不见。
萧昱谨站着未动,穆温烟在贵妃椅上缓缓站起身来,傲挺雪峦近在眼前,熟悉的楚楚女儿香荡入鼻端,眼前是白的晃人眼的雪腻光景。
其实,萧昱谨一直都知道,穆温烟适合红色,不管是艳红、玫红、还是粉红,总能让她穿出旁人难以企及清媚妖娆。所以,内务府给皇后送来的小衣,皆是红色。
坊间的传言无误,她就是一个魅惑人心的妖精。
“怎么不继续了?”萧昱谨的嗓音喑哑至极,但总带着几分冷意,让人察觉不到他的情绪波动。
穆温烟眼中噙泪,幼时她倒是不怕脱光光,可她见过自己长大的样子,有些地方不想让人瞧见。
可嬷嬷又告诉她,萧昱谨现在是大楚的帝王,他坐拥天下,自己得宠了,爹爹和阿兄才有好日子过。
嬷嬷还说,萧昱谨就喜欢她身上的羞人之处。
穆温烟努了努嘴,手臂伸到后背,解开了后面的小衣系带,她就那样当着萧昱谨的面,一把扯下了身上小衣。
阵阵女儿香伴着清风拂过,萧昱谨顷刻间转过身,但即便他动作够快,方才那抹红梅点缀雪峰的画面也黥在了他的脑子里。
穆温烟呆呆的看着帝王的后背,她如此美貌,难道还不够动人么?
美貌被质疑,穆温烟蹙了眉头,显然不太高兴,“皇上,你怎么不转过来看看?”
少女的话,像沾了毒的蜜,清甜可口,但也是致命诱惑。
萧昱谨眸色更沉了,他闭了闭眼,再度睁开眼时,未置一言,头也没回的大步迈开。
李德海与庄嬷嬷几人虽各自相安无事的站着,但皆在悄无声息的留意着殿内动静。
殿牖突然被人从里拉开,帝王阴冷肃重的脸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立刻移开视线,但方才仅仅一瞥,也皆知帝王似乎十分不悦,他步履疾如风,仿佛是恨不能立刻离开未央宫,大步行走之余,帝王长袍下摆随风浮动。
李德海反应了一下,才立刻一路小跑跟上,直至迈出未央宫,帝王才突然止步,就连李德海也察觉到他的气息极为不稳。
李德海跟在萧昱谨身边数年,深知帝王脾气,不到万不得已,帝王不会形露于色,庄嬷嬷方才给他塞了一袋金豆子,加之他也清楚穆温烟与萧昱谨之间的十年纠葛,遂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眼下只有几岁孩子心智,难免……”顽劣?
李德海不敢说出口。
萧昱谨平复稍许,但下腹异样迟迟恢复不了。
呵呵,她是几岁孩子……
他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帝王修长好看的手握住了冒出花圃的一朵牡丹花,随即摁入掌中,待到他再次松开手,掌中只剩一朵残花。
萧昱谨吐了口气浊气,拂袖大步离开。
李德海,“……”皇上这次是真被皇后娘娘“气”伤了啊!
庄嬷嬷与玳瑁立刻迈入内殿。
原以为皇上那样盛怒,穆温烟必定受了不小的惊吓,可当她二人找到穆温烟时,却见她抱着软枕,人已经酣酣入睡。
庄嬷嬷看了眼落在贵妃椅上的玫红色小衣,又看了看衣不遮体的穆温烟,她双腿发软。
娘娘都这副模样了,皇上还能走得开?!
“这日后可如何是好!”
玳瑁抱了条薄衾给穆温烟盖上,却见她立刻就掀开了,闭着双眼,嘴里喃喃有词,“热!不要……”
所以……
皇上到底是怎么被气走的?
庄嬷嬷和玳瑁对视了一眼,二人百思不得其解。
玳瑁问:“嬷嬷,眼下咱们该怎么做?”争宠之路究竟能不能走得通,还未必可知。
娘娘清醒的那两年不曾争宠,失了心智更是没那个脑子了。
庄嬷嬷担心明日娘娘就要受罚,不忍心叫醒她,“让娘娘睡一个好觉吧,能安稳一时是一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