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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释怀

叶开明本来在向霖告诉他是沈丹在搞鬼之后,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又听女儿说是她欠了沈丹的,便决定告诉她一个秘密,希望能打开她的心结。    “清清,还记得你妈妈是怎么去世的吗?”    叶清颜很惊讶,这么多年过去了,爸爸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我妈不是因为车祸去世的吗?”    叶开明一想起妻子,心情就沉重起来,他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说:“确实是因为车祸。不过,那是为了救一个孩子。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吗?”    “谁呀?”    “是沈丹。”    “什么?是为了救她?”    叶开明点了点头,继续说:“事发那天,我们两家相约一起出去游玩,原本是很开心的一天。由于玩得太疯,回来的路上,你累得睡着了,我就一直抱着你。而沈丹仍是精力充沛,蹦蹦跳跳地到处乱跑。后来,她跑到了马路上,正好一辆大货车开过来,她躲避不及,是你妈妈跑过去推开了她……”    话没说完,叶开明就哽咽住了,他抹了抹眼角,又长长地吐了口气后,才又接着说:“大货车来不及刹车,把你妈妈撞倒,从她身上直接轧了过去。”    叶开明终于忍不住流下泪来。    叶清颜已是哭成泪人,为什么非要乱跑,害她没了妈妈?    “那沈丹的父母在干什么?他们为什么不去救她?”    叶开明抿了抿唇,又抽了口烟,他要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一次将真相全都告诉女儿。    “她妈妈吓得只会大叫,她爸爸也被吓得腿软,跪在了地上,而我又离得远。我们都没来得及。”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当时被吓醒了,看到你妈妈躺在血泊里,就大哭起来,非要过去找妈妈,而沈丹因为摔到了头,在医院里昏迷了一整天。后来,他父母求我,不要在沈丹面前提起这件事,怕会对沈丹造成心理阴影。我又何尝不怕会对你造成心理阴影,所以,我们三个大人都很有默契的,谁也不再提这件事。”    叶清颜想起那天在甜品店里,沈丹说过的话。心里暗暗发着狠,“怪不得沈丹会说,她父母对我好过对她,原来是欠了这样一个天大的人情。而她居然说恨我,她有什么资格?她害我失去了妈妈,如果那些照片真的跟她有关的话,那么,她又间接地害我失去孩子,这笔帐该怎么算?”    叶清颜决定要去找沈丹把话说清楚,虽然不能把妈妈的死因,定成是沈丹的罪名,也许也不能替自己的孩子报仇,但她就是想让沈丹知道,除了卓逸杰,她从不欠她什么。    她给沈丹打电话,打了好多次,沈丹都不肯接。她一冲动便连夜跑去沈丹租住的公寓去找她。敲开门之后,出来的人却并不是沈丹,那人告诉她沈丹已经搬走了。    她不肯死心,又去了沈丹父母的家,可家里好像没人,门怎么都敲不开。    这是什么意思?担心阴谋败露,潜逃了吗?    叶清颜决定第二天去卓氏集团一趟,无论如何,她都要找到沈丹。辗转反侧,焦急地等了一夜,终于等到天明。她早早地跑去卓氏集团门口等着,可仍是没能见到沈丹。    她又到卓氏前台接待处,说明要见沈丹,接待员不知往哪打了通电话。挂断电话后,接待员说沈丹在忙,没空见她。    叶清颜暗暗攥紧了拳头,不过,也没白来一趟,至少让她知道,沈丹确实在公司里。她不再跟接待员讲话,直接往里闯。接待员追在后面喊着,她也不肯停下。接待员没办法,就喊来了保安。    保安及时把叶清颜拦下了,无论叶清颜怎么商量,保安就是不肯答应。    就在这时,高全从公司里出来,他看到叶清颜愣了一下,然后,就跟保安说了个情,放叶清颜进去了。    叶清颜感激地对高全说了声“谢谢。”就要往里走,刚走几步她又停下了,转身对高全说:“请问销售部怎么走?”    “销售部?”高全像是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挠了挠头。“十六楼,电梯口左转。”    “谢谢!”叶清颜三步并作两步地一路向销售部进发。    刚到销售部门口,叶清颜就碰到了沈丹。她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你以为你躲着我,我就找不到你了吗?”    沈丹微笑了一下,“清清,怎么这么说呢?我什么时候躲着你了,我现在真是很忙,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再说。”    叶清颜无心跟沈丹理论,“我不等!我有话跟你说!说完我就走,不会耽误你太久。”    “那我们换个地方说吧。”沈丹拉着叶清颜往另一边走。    叶清颜甩开她的手,“不用!我的话不长,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路上。在这说就可以。”    沈丹看似有些不耐烦,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么急?”    “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把卓逸杰还给你了,不再欠你什么了。”叶清颜目光凌厉地盯着沈丹。    “你就是为了这事呀,好!我知道了。就算是你不再欠我的吧。”沈丹皱着眉头,斜睨着叶清颜,从前的好闺蜜形象完全看不出到了。    “不只这一件。你想知道你父母为什么会对我好吗?”叶清颜想起母亲的死因,眼中立时蓄满了泪,“因为我妈妈是为了救你才出了车祸的,你父母因为觉得愧疚所以才对我那么好的。”    “不可能!”沈丹眼睛一瞪,“为什么我从来不知道?”    叶清颜将昨晚从叶开明口中知道的真相,全部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她已是泣不成声。    “你不停地给向霖打电话,还费尽心机的陷害我,我都不计较了,权当我为抢了你的心上人赔罪。所以,现在我不再欠你什么了,而是你欠我的,你欠我妈妈一条命。”    沈丹脸色煞白,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不!我不欠你的!是你妈自愿救我的,又不是我逼她,这跟我没关系。”    叶清颜抬手狠狠给了沈丹一巴掌。    沈丹“啊”了一声,被打个措手不及,“叶清颜你干什么?”    “我要打醒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叶清颜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也不愿再与沈丹纠缠下去,就转身离开了。    刚走了两步,她就看到卓逸杰正站在她的前方,也不知他有没有看到刚才的一幕。她垂下眸子,完全无视他的存在,继续向前走着。    就在与卓逸杰擦身而过的时候,卓逸杰突然拉住了她的手。    “清清!”他的声音很轻。    怎么?想要为他的心上人报仇吗?叶清颜冷笑了一下,她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让他来伤害自己。    她连眼皮也没抬一下,直接甩开卓逸杰,径自向电梯口走去。    碰巧电梯门在这时打开了,高全笑咪咪地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叶清颜,冲她笑了一下,张开嘴想要说什么。但看到叶清颜的表情后,他愣了一下,闭上了嘴,似乎将要说的话也憋了回去。    叶清颜感谢高全刚才替自己说情,冲他礼貌性地笑了一下,就走进了电梯。    高全看着关上的电梯门,不解地挠了挠头,然后,走向卓逸杰。“头儿,你……”    卓逸杰不等高全把话说完,就直接走向沈丹。“发生了什么事?清清为什么打你?”    沈丹捂着脸,眼中含着泪,抽泣了几下,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样子。“清清误会她母亲是为了救我才出了车祸的,总说是我害死了她母亲。”她抬起头,楚楚可怜地看着卓逸杰,“其实是她母亲自己不小心,真的不关我的事。可不管我怎么解释,她就是不肯相信。这些年,她时不时就拿这件事来找我麻烦,我都习惯了。我能体谅她的丧母之痛,就是还会觉得委屈,她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阴影,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她低下头,哭了起来。    “那她母亲到底是怎么出了车祸的?她为什么一直误会你?”卓逸杰追问着。    沈丹像小孩子一样,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撅着嘴,说:“那是小时候的事了,具体的情况我不清楚。因为清清老找我的麻烦,我为此也问过我的父母,他们都说跟我没关系,连叶叔叔也没说是我原因,不知为什么清清就是不肯相信我。”    卓逸杰没再说什么,沉思了一会儿,就转身往电梯口走去。高全忙跟过去,同卓逸杰一起进了电梯。    进了办公室,高全见卓逸杰一直不说话,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头儿,嫂子不肯理你吗?”    卓逸杰没有回答,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闭上眼睛,左手抱在胸前,右手捏着眉心。    “我以为嫂子是来找你的呢。她问我销售部在哪时,我还纳闷儿,你在总裁办公室呀,为什么她要去销售部找你呢?但我也没好意思多问,就直接把销售部的位置告诉了她。然后,就赶紧给你打了电话。”高全一屁股坐到办公室桌上,很是泄气的样子,“白替你高兴一场了,本来还想跟着过去看看好事儿,结果……唉!你说你最近怎么这么不走运,是冲哪路邪神了?”    “你感觉沈丹有什么可疑之处吗?”卓逸杰突然问道。    高全愣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沈丹不是嫂子的闺蜜吗?她能有什么可疑的?”    卓逸杰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总觉得沈丹刚才说的话不太对劲,清清会为了她母亲去世的原因,一直误会沈丹,任谁解释都听不进去吗?”    “你老婆的为人,你都不了解,我又怎么能知道?”高全说,“你何不干脆把这两个多月发生的事告诉嫂子,看看她有什么反应。”    卓逸杰垂下双手,仰着头,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告诉她有什么用?博取她的同情吗?”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机会说。    “博取同情怎么了?说不定她……”    “你想得太简单了。”卓逸杰打断高全的话,又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了,那边的公司怎么样了?”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高全得意起来,“我可算得上是新公司的元老级人物了。告诉你,别丢下我哟,我这一辈子可就托付给你了,连辞职报告我都交上去了。”    “谢谢你了!高全!”卓逸杰冲高全笑了笑,目光之中尽是疲惫之色。    “跟我还客气,我不也得靠你吃饭吗?”高全从办公桌上下来,拉起卓逸杰,将他往一边的休息室里推。“快去休息一会儿吧,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这两天指不定就能有大动作,你得快养好精神,别毁了我的饭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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