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这种事情是很难的。”
沫华再次伸出手,想要抬起来拍一拍少年的头,但她依旧失败了。她静静地看着面前垂头的人,眼里流出无限的怜惜。
“可却说,活下去很简单啊,只要燃烧。他呢……大抵就是父亲所说的,拥有信仰这种东西的人吧。有的事有的人站在光明之下,有的事却只能靠着些肮脏黑暗的东西来制约……挥舞着制裁刃,只为心中的一切。”
“这方法的确不错哦。”沫华的眼里,渐渐染上一种莫名的哀凉的笑,“岸谷明和成田堆还记得吧?就是那两个政客。你第一次见到我的那次,我除掉的人……镇魂曲,当然是给他们的祭奠。”
“至于松岛一山,本来么我是不想对这个人动手的,毕竟当初他只是个开车的,可是,红蝶引我找到了松岛沁水……啧,我不小心发现他们家,似乎并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美好,松岛胆小得很,那件事情之后就一直做噩梦,虽然藏得很好,但还是会时不时殴打她的夫人……”
“于是我送他的女儿一个新身份叫纤月沁水,让她到纤月泽松家里,搞搞破坏什么的……纤月泽松最后身败名裂的几率,应该是百分百吧。”
我生来,即是为了燃烧。
我生来,即是为了我心中所坚守的一切。
这是我所秉持的道义,我所坚持的规则。
所以你可明白,我曾于千百次回身中向你投去的双眼?
你可曾知道,命运的绳索将我们相连。
八骨骸王座
“人生啊……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呢?”
沫华扯着唇笑,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实际上是她的内脏近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好几次讲话途中喉头涌上的腥甜都被她咽了回去。
但是
突然的,一道凛冽的旋风爆起,就见那群骷髅中有个套着黑色布衫,双瞳血红的骷髅一下子冲了过来。
赤焰反应虽然灵敏,却还是慢了一步。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到了一旁,他呆愣了片刻,才意识到那力道来自沫华。
可是这怎么可能?
明明不是……
“第二十九场的擂主么?”沫华不知何时已经撑起了自己的身子,讥笑着道:“我等你已经很久了。”
骷髅只是诡笑。
沫华冷冷地看着那不人不鬼的生物,而后一瘸一拐走到赤焰旁边,转而眸光温凉。
“阿焰。”
“接下的我说的事情你一定要记住哦。”
“无论之后再发生什么……不要回头看、不要来找我、忘记我、活下去,知道吗?”
她说话的余音还没有散去,那骷髅的身影却又眨眼间冲了上来,露出了猩红的獠牙作势要啃掉少女的脖颈。
赤焰哪里容忍得了这样的事情,可是没等他冲上去的时候,他却被一股强悍的力量轰到了石门边缘。
“轰隆隆”
就在他晃神的刹那,他又听到了那沉重的门缓缓移动的声音,他在那一瞬间全身的血液似乎都要逆流而上冲上脑门,可是就是这么被恶狠狠的力道摔砸到了门外。
门却关闭得很快。
快到他只看清那鲜红的衣袂,伴随着血液飞溅。
快到他耳边只剩嗡嗡的蜂鸣声音,世界却一片空白。
可他却又分明听到了她的那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阿焰,从见面的第一天起,你就打不过我啊。”
“记住,我说的话……”
她轻轻地笑,如同那年月色下,他为她戴上一束浅白色的樱花簪一样美好。
最后的最后,视线里只有血肉模糊的一切。
而他被阻隔在了,一个南极孤岛一样的世界上。
不行……不行……不能这样……沫华会死的!她会死的啊!她根本就受了很严重的伤……不要……不要!
他开始不顾一切地疯了一样的砸门,可是门外只有石凳和石桌,于是他举起那些石块往门上狠狠地砸,反弹的力道让他的双手变得像扔进绞肉机一样模糊得吓人。
没用……没用……都他妈的没用!
快开啊、快开啊!快开啊!
可是。
根本就不行。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终于开始崩溃,嘶吼着咆哮着,混杂着泪水,像一头被囚禁了几十年的野兽。那如海一样广袤和庞大的悲伤与绝望填充着他的胸膛,如同块块碎石积压在心脏之上。
我的爱人啊
我的爱人啊
你为何长眠于此啊
我来寻你可好?
我来寻你可好?
我愿与你共同沉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