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此刻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阮清璇实在是跟往日的形象相差太大。
曾经那个不管出现在任何场合都十分注意着装打扮、身姿仪态的惠妃娘娘今日却是连妆容都是花的,近乎披头散发的出现在平康帝面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呈上沾着血迹的锦盒,用一双哭的红肿的眼睛哀求的看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皇上,求您为臣妾,为煜儿做主啊!”
看着这样的阮清璇,平康帝下意识的就拧紧眉宇,“惠妃,你这是一副什么样子?”
“臣妾知道自己此时是蓬头垢面,无颜面对圣颜,可是为了煜儿,臣妾是什么都顾不得了。”
说到这里,阮清璇就痛哭出声,“皇上,我们的三皇子要被殷璃给害死了!”
听着女子刺耳的哭声,平康帝只觉得头疼无比。
招招手示意宫人将阮清璇扶起来,道:“你应当知道,朕最不喜女子哭哭啼啼,惠妃,朕知道煜儿被歹人绑走的这件事对你造成了很大的打击,可是朕也向你许诺了,定会派人将煜儿救回来。如今,京城里里外外都是四处寻找煜儿的人,你却跑到朕面前哭闹着说是皇太女将煜儿给害死了?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草率!”
“皇上,并非是臣妾污蔑皇太女,臣妾手中是有证据的。”说到这里,阮清璇就再次举高手中的锦盒。
注意到阮清璇的这个动作,魏公公赶紧走过来将锦盒接过,在触碰到锦盒的那一瞬间,一股带着腥气的血味儿也在这个时候钻进了魏公公的鼻子里,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但魏公公好歹也是伺候在天子身边的人,又身兼内监总管之职,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历遇到过所以,就算是在察觉到这锦盒有异的时候,他也很快便稳住了心神,做无事状将锦盒递到了平康帝面前。
平康帝看着面前的锦盒,自然也察觉到了古怪,本是疑惑的眼底浮现出了翻滚的情绪,“这盒中是什么东西?”
听见平康帝的问题,阮清璇的眼泪再次决堤,只是这次痛哭,没有丝毫的做戏成分,而是发自内心的心疼与痛苦,“皇上,这盒内装着煜儿的断指,而这断指则是皇太女派人送来的。”
平康帝听到这话,眼瞳猛地一缩,他是真的没有料到殷璃这一出手,会见了血。
待亲手打开盒盖,果然就看见一根稚童的小拇指苍白残缺的躺在里面,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平康帝立刻闭上眼睛,同时用力合上盒盖,脸色紧绷难看起来。
看见这样的平康帝,殿里所有人都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有阮清璇断断续续的哭成不断地在大殿里萦绕着,“皇上,我们的煜儿一定是已经被皇太女给害了,她派人送来了断指就是最大的证据,她是在报复臣妾,在痛恨臣妾抢走了她母后的皇后之位皇上,皇太女绑架皇子,目无纲常论法,视法度于无物,如此残忍冷酷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还请皇上能够为我们母子主持公道,重重惩处皇太女的罪行。”
平康帝听着阮清璇的口诉,只觉得整张头皮都在蹦蹦的跳着。
事实证明,他的确是被那根断指有影响到,可是,还不至于被阮清璇牵着鼻子走:“你说是皇太女派人将断指送来的,那送来的人此刻在哪里?”
正在痛声哭诉殷璃罪行的阮清璇突然听见这个问题,当场就是一噎,睁圆了眼睛看向平康帝:“皇上是在怀疑臣妾的指控吗?”
平康帝目光平视着阮清璇,道:“朕并非是在怀疑你,而是想要见一见那个将断指送来的贼人,若肯定那贼人是皇太女的人,朕会立刻下令,让御林军将皇太女提来问罪。”
“那个贼人……那个贼人他、他,他现在……”阮清璇的眼珠飞快转动着,显然是被平康帝突然间的问话给问住了,“皇上,臣妾并未抓到那个贼人,但这根断指是臣妾宫里的宫女在臣妾的寝殿里发现的皇上,臣妾敢肯定,将断指送来的人一定是东宫的人,在这深宫之中,只有皇太女最仇恨臣妾,也只有她有这样的本事,能够避开所有人的耳目,将这锦盒送到臣妾面前。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说着,阮清璇就再次叩头哭泣,一张雪白的脸上尽是泪痕斑斑,真是一副可怜的母亲形象。
至于听到阮清璇这声回答的平康帝,却是在这个时候彻底冷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