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风雪之中无人回应,有的,却是片刻后簌然之声骤起,是羽箭洞穿风雪,以及十余众恶匪快速逼近须臾围成一圈!
由于早有心理准备,韩清元倒是并不慌张,并且在避开一支羽箭后冷静的下令道:“所有人迅速聚拢!货物最内、苦力其次、护卫外圈!动作要快!”
“听见没有,大伙动作要快,咱韩大姑爷可下命令了!”
远处,王宽的声音传了过来。没错,只是声音传来,他王宽、以及其手下护卫,竟然全都勒住缰绳,遥遥的站在峡谷入口看戏!
见得这一幕,苦力们如遭雷亟,没有王宽少爷和那群护卫,他们必死无疑啊!
“王宽,你就不怕事情败露掉脑袋么,勾结山匪,冷轩保不住你!”韩清元拧眉厉喝。
“哈哈哈,谁勾结山匪了?我?”王宽猖狂大笑:“我可是率领诸位兄弟浴血奋战才杀出一条血路的,至于勾结山匪的那个人,你到是问问诸位匪爷,究竟是谁!”
“行了王宽,快滚吧,杀了他们之后兄弟们还急着回去喝酒呢。”众匪当中,一彪形大汉越众而出。
此人面目凶恶,高逾丈许,遒劲的肌肉暴露在风雪当中,竟微有铁质光泽!
王宽定睛看去心头便是一惊,这应该是铁桩功九重大圆满了吧,拳如山崩体似金铁,就算身拥几十年精纯内息的老祖母想要伤他,怕也得花费些力气!
还有他旁边那个拖着熟铁长枪的家伙,其身形矮小精悍,太阳穴高高隆起,功力就算比不过马大把头,应该也是同一级别!
难怪马大把头从外地流窜至此才一年多点,便能让北商道其他把头畏惧不已,他本人、以及其手下那位得力干将的实力,看来是比传闻中还要强悍许多!
想到这里王宽赶紧滚下马鞍,“马大把头,都说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算了不说这些,总之您和二当家都亲自出面了,我王宽荣幸之至的同时,也能放一万个心!”
“呵呵,别说杀一个废物,只要价码足够,你就是要平了北商道所有绺子,也不过就是老子抻胳膊伸腿儿的事儿!”
“那肯定的!”王宽拱手奉承,“马大把头,一万五千斤寒晶石就在这里,回头小的还会另带重礼登门致谢,今儿的话,您就有劳了?”
马大把头贪婪的目光扫过一架架拉满寒晶石的马车,咧嘴笑道,“好说,你小子的诚意老子记下了,且放心滚吧,以后北商道老子罩你!”
王宽大喜再三道谢,最后笑谑的看了韩清元一眼,率众扬长而去。
韩清元始终保持着沉默,不到万分紧急他并不想暴露底牌,此外至少截至目前为止,马大把头也没有格外针对他的意思。
当然,谁都知道这并不是马大把头宅心仁厚,而是人家根本一丁点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王宽离去了,苦力们的震愕转为恐惧,一时间峡谷哭嚎漫天,皆是求饶之声。
“赶紧都宰了吧,完后回去喝酒,连哭带嚎真他吗烦人,影响老子心情!”
马大把头十分不悦,一摆手,山匪们便是持刀入场,苦力则就如同一群待宰的羔羊,面对恶狼,数量再多也不敢尝试反抗,只知跪在那里哭天喊地。
“认命吧各位,人宽少出这么高的价儿,我们也得把事办利索不是,明白告诉你们,今儿在场的不可能有活口。”某山匪掂着刀笑道,“哎对了,哪个是韩清元,我还没见过那废物呢。”
“你见他干啥啊,赶紧杀完赶紧回去喝酒,反正都要杀,也不会把他漏了。”
反正都要死,好狂妄的语气!
峡谷内的温度似乎骤然下降了许多,韩清元身侧的风雪,更似乎有凝结成冰的意思!
什么是万分紧急,这便是了。数十条性命即将惨遭屠戮,他不会再吝啬那十年八年的寿元!
然而。
“爷,那个是韩清元!你们杀他去啊,不要杀我,我给您跪下了!”
“是啊诸位爷,你们既然是帮宽少办事,那就是冲着那窝囊废来的啊,我们跟他无关啊!”
“窝囊废,你他吗快点自己站出来,你还要脸不要,你要连累大家给你陪命吗!”
抱怨与咒骂响起,韩清元神色一愕,继而转为阴沉。
满腔热血,烟消云散!
他有些自嘲般的冷笑起来,而马大把头更是直接看乐了,颇为玩味的笑问道,“有意思哈,是王宽请的老子,你们不怪王宽,怎么去怪他呢?”
“要不是他得罪宽少,宽少也不会请诸位爷啊!”
“是啊,都怪那个杀千刀的,就是他连累了大家!”
“那就上去打他啊,光骂有什么意思?”马大把头兴致大增,哈哈大笑道。
“对啊,上手啊,穷叫唤有啥意思,谁要是逗的我们开心了,我们说不定还真就大发慈悲呢。”另一匪众附和。
苦力间寂了一瞬,有人怯怯而又看到希望般的问道:“真、真的吗?”
匪众们只是笑,并不回答,但即便心里很清楚人家只是拿他们当猴耍,苦力中却仍是有人挪动了脚步。
有一就有二,渐渐的,越来越多苦力向韩清元围拢,狰狞着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