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冷轩深跪在地一动不动,他很害怕老祖母和韩清元就按功行赏这事儿继续争吵下去,因为按功行赏往往伴随着赏罚分明,他以“一己之力”导致杨掌柜终止合作,这要是责罚下来…
要知道,冷家的主要生意一共就只有两块儿,一是阙阳城内的酒楼茶馆,二就是南北商道的货物供出,且这其中还存在着互相周转运营的复杂关系,因此北商道一丢,冷家便必会像狂奔快马忽失一足,短时间内寸步难行!
当然,大家大业到不至于只因为一条商道就凋落颓败,但这期间蒙受的损失,冷轩当真是承担不起!
可那信…冷轩纠结万分,他本想着等这阵风头过去再暗中努力让杨掌柜回心转意,但现在看来,韩清元怕不是已经知道了那封信的内容,否则从鳞城带回来的还能是什么消息!
想到这里,冷轩颤颤巍巍的掏出了那封信,现在认错,也许还不算晚!
“老祖母,其实孩儿这里还有一封杨掌柜的来信…”
此时老祖母正以为自己戳到了韩清元的痛处,脸上的表情是得意的,可冷轩突然的话语以及那丧门星一般的神色,却是让她瞬间心头一沉!
再看韩清元,从容淡定,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老祖母的脸色便更沉了,她死死的盯了冷轩一眼,这才将书信抖开阅读。
看罢,老脸失色,几近站立不稳!
“你、你这孽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老祖母息怒,确实是孩儿无能,但孩儿知错即改,还望您能从轻…”
“还从轻个屁!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重责五十法棍,解除一切家族事务,送往矿场苦工十年!”
如此处罚已可称极重,可见这一次确实是把老祖母气坏了,不然她罚也会是私下暗罚给自己出气,不可能如此大庭广众让韩清元和冷凝月看了笑话。
冷轩傻了,拿出书信前他还天真的以为,这次仍能得到袒护。
“爹!爹你说句话啊,爹!”
“老太太…”
“住口!再敢求情,老身便把那赤血宝玉的事情也重新算算!”
三爷冷胜山还没等说完,老祖母已是将其打断,可怒极之下说走了嘴,韩清元便是一笑,说那赤血宝玉是提前的压岁钱时不是轻飘飘的吗,怎么现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老祖母似乎发现了韩清元的这种神情,她的嘴脸便都开始扭曲狰狞起来!
可韩清元依旧噙着那抹淡淡的笑容,仿佛明摆着在告诉老祖母,没错,我就是在看你们的笑话!
呼!
呼!
呼!
老祖母数次深深呼气才勉强压下那攻心的怒火,她发誓,她会将韩清元碎尸万段!
韩清元与之对视,目光澈然,好像看不懂她的心思一般。
老祖母就更气了,牙冠咬的磕磕作响,偏偏这时冷轩仍在那里哭喊求饶,这使得老祖母更加躁怒难忍,索性一拍桌案,“赶紧给我拖出去,狠狠的打!!”
五十家法棍确实不是轻罚,一通挨完至少是个半死不活的状态,但这还并不是最重要的,当冷轩被彻底从议事厅拖出,他看着站在厅内的韩清元时,一种难以形容的耻辱感忽然浮现!
曾几何时,还是他亲自赐下耳光,站在这议事厅口目送韩清元爬着离开…
“老祖母!多重的罚孩儿认了,但孩儿请您再给孩儿最后一句话的机会!”
冷轩咆哮起来,也不管老祖母应不应了,直接便是吼道:“此次鳞城之行又不是我一人前往,他韩清元作为同伴,难道就没有丁点责任?!”
此言一出,冷凝月登时皱眉,冷轩这是“临死”还要拉个垫背!
“老祖母,鳞城之行韩清元虽是同行,但您可没把拜访之事交付给他…”
冷凝月试图为韩清元辩护,可老祖母却是眼睛一亮,“等等,老身的确没交代给他,但他好说歹说也是咱冷家的人,是咱冷府的女婿,难道眼看着他五哥犯错拦都不拦,这就是对的?”
冷凝月一愕,旋即愤怒难言!
有好事时他是臭蛆窝囊废,有坏事的时候他就是冷府的女婿?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她还欲上前争论,不过韩清元却是轻轻将其拦下,“老祖母,您的意思是赏罚必须分明,他冷轩惹怒杨掌柜导致生意断裂,他是主责,而我作为同行者没能起到一个很好的帮助,也该承担次要责任,是这个意思吗?”
老祖母含笑点头,“这是当然,不仅是你,那些护卫老身也一并会罚。不如这样,你和那些护卫每人三十法棍即可,韩清元,老身此举是否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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