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什么呢，”连绛窝在皇帝怀里，像极了一只温顺的小猫，“臣妾是皇后，哪里会苦呢？”

“臣妾知道，臣妾吃的住的在外人看来许是不那么入眼。但是臣妾不在乎，臣妾喜欢这样的生活，也给后宫省下了一大笔的开销。这些银子也好拿来支援边疆的战士们，他们才是苦。”

“而且宫里的妹妹们正是年轻的好时候，也不能让她们跟臣妾一般简朴。”

“你啊，什么时候能为自己想想。”傅奕轻轻刮了刮怀里女孩儿的鼻翼，微微俯身在她的额间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吻痕，“日后朕可不许你再这么作践自己了。”

“好，既然皇帝都发话了，那臣妾也奢侈一把。”

皇后从傅奕的怀里挣脱，难得的活泼劲儿让她瞧上去面色绯红得像是一只跳脱的小兔子。

“不过皇上现在还是跟臣妾吃些东西吧，不然天色晚了，可是要消不了食儿的。”

“好。”

傅奕看着眼前的女孩，脸上尽然都是宠溺。

……

夜幕很快降临，吃完晚膳的皇帝因为临时有事并没有在皇后这里留宿。但是他在内心已经决定好了，以后会常来皇后宫里看看。

他还是不想皇后受到什么委屈。

那是他心里的白月光，是整个后宫他唯一觉得清净的地方。

“皇后娘娘，皇上已经走远了，咱们回吧，更深露重的可莫要着凉了。”阿清一边给皇后身上披上一件厚披风，一边劝慰道。

“嗯，回吧。”

皇后语气清冷，她一向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干净模样。只是这么多年了，始终没有人真的理解过她。

“阿清，你备些薄礼，咱们明日去绝尘那边看看吧。这么久了，本宫作为皇后，也该去瞧瞧的。”皇后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略显苍老的自己，心态有些微妙。

“娘娘怎么忽然想起那里了？”

“本宫今儿听德妃说了不少事儿，绝尘那边看守的丫鬟似乎也没那么简单。咱们还是去瞧瞧吧，本宫心里头老是觉得有些不安。”

“好，奴婢一会儿就去准备。”

“多备些女子的物件。”

“是。”

此时的皇后看着自己发上的珠钗一个个被阿清取下来，直到最后只剩下一头漆黑的墨发。没了那些外在装饰的她，看着就如一个普通人无异。

她已经不是昔日眉眼如波的连绛了。

后宫打磨快要十年了，她安稳坐在皇后的位子上并不容易。在外面的时候她必须时时刻刻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所有的苦累疲惫都只能咬碎了牙自己咽下去，直到喉咙处沁满了血肉的腥味儿。

只是她真的能这么安安稳稳一辈子吗？

她不知道，她只能拼尽全力去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