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梵终于看向他,“蒋公子。”
他一脸云淡风轻,既不热情也不疏离,蒋素却很受伤,一直以来他私生子的身份始终令他耿耿于怀。
同为袁太师之子,凭什么袁奇就能得到一切,而他偏偏要活在暗无天日里?
于是他开门见山,“在下仰慕公子已久,今日得见不胜荣幸。恕在下直言,公子的画举世无双放在袁奇那种粗人手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他根本就不配!”
“本公子不配,难道你就配?你这个私生子,野种!”
袁奇前脚刚迈进雅间里,就见蒋素站在林梵身边编排他,他压抑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遂冲上来,情急之下连雅间的门都没关上。
林梵今日原本约了袁奇,可是他暗暗透了消息给蒋素,目的自然是让这同父异母的兄弟公然反目。
袁奇在听到蒋素的话后果然恼羞成怒,他指着蒋素的鼻子就骂。
“若不是父亲交代,本公子才不想认你!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抢本公子的风头?”
跟他抢父亲分家产就算了,如今还要抢他的心爱之物。
“哼!说我是野种,那父亲是什么?二弟,你这话倘若要父亲听到”
“你少拿父亲来压我!”
林梵优雅地饮茶,耳边皆是兄弟二人的嘈杂声,然而他心情大好,嘴角不经意间勾了勾。
有了缝隙的石头当真是轻轻一敲就裂。
那不如就让这石头缝开的再大一些吧。
“既然两位公子有家事要处理,那本公子就不在此打扰了,告辞!”
说着起身便要离开,还一并拿了画卷。
袁奇眼看着马上要到手的名画就这么在眼前飞了,他气的血液直冲大脑。
“蒋素,你个野种敢坏老子好事!老子今日就让你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场!告诉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两年前那晚你在密道装神弄鬼。”
袁奇口中所提的自然是林芑失踪那晚的情形。蒋素以为自己做的无缝了,却不曾想原来袁奇根本就不相信。
“若不是父亲要保你,老子早就把你供出来了,老子现在就去找林嘉荣,让他去官府告你,看你还嚣张到何时?”
袁奇恼羞成怒,不管不顾地冲出雅间,蒋素急了,想出手阻拦,这一拉一拽的,随即演变成大打出手。
蒋素练过武,袁奇不过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浪荡公子,他哪里是蒋素的对手。
眼看着他被蒋素掐住脖子,一道清雅的声音传来。
“怎么?蒋公子是想当着大伙的面杀人吗?”
他终于回过神,发现除了林梵外,雅室门口不知何时已然站满了看戏的人。
能来闲庭馆的都是非富即贵,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于是眼看着袁奇猛地推开他,随即冲着众人大喊,“来人!快来人!赶快通知府尹,就说蒋素要杀了本公子”
蒋素随母姓,十岁之前都是随母亲生活。至于他母亲,曾是青楼里的花魁。
上官羽菲醒来后便听说,蒋素被下了狱,罪名是谋杀林芑以及谋杀袁奇未遂。
谋杀的罪名人证分别是袁奇和上官羽兮以及尹竹。
谋杀未遂的人证那就多了,浩浩荡荡的十几个人。
“才不过一日光景,那个私生子就身败名裂了,还是爵爷厉害!”小桃服侍着上官羽菲洗漱,从一进门小嘴就叽叽喳喳个不停,如今她越来越崇拜南汀阁里的那些男人们了。
“枫林公子什么都没做,那个袁奇就和蒋素打起来了,枫林公子当真是厉害!这当真是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话音落,上官羽菲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句话的本意可不是说这个的。这是佛家讲的一种境界,跟林梵的手段八竿子打不着。”
“啊?”小桃愕然,随即羞红了脸。
“林梵不过利用了人的心。”上官羽菲说着不禁叹了口气,“阎冥爵到底是亲自动手了。”
她忽然就有种挫败感,自己到底年龄太小,心性又软,明明是自己应承下来的事偏要让日理万机的男人亲自出手解决。
如此,她以后还怎么能与他并肩作战,帮他排忧解难?她凭什么能大言不惭的跟世人宣布她是北幽国战神的女人?
只是靠着美貌身段,如此一来她跟那些千金小姐还有什么区别?
萧灼言曾说过,她若想让那个男人真正将自己放在心上,那前提就是自己得配的上他的尊重和爱。
如是想着,她扶着床榻就要起身。
“小姐,你别动,伤口会裂开的”
“我伤的是肩膀,又不是腿,小桃你帮我更衣,我要去见欧阳穆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