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不祥的预感　　公寓客厅。　　王正正拿出几张他为燕红柳拍的照片。　　杜鹏飞一看，大为赞赏“拍的好，太棒了。服饰、动势、情态一切都恰到好处。燕子年轻漂亮、幸福快乐。你头一次拿起相机就能拍得这么专业，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王正正“这完全是由于燕子的形象动人的结果。”　　杜鹏飞“可是，这点也是只有与她共处十几年，相知、相融的人才能拍得出来的。”　　王正正“我只不过是让她在镜头面前能放松下来，表现出她真实自然的自己而已。”　　杜鹏飞“你用你全部的智慧和热情拍出她真实自然的美。”　　王正正“是的，正常状态下的燕红柳总是很美的，这就是我要竭力追求的。这个时候不论谁拍都会错不了的。”　　杜鹏飞“能把她拍得如此美丽动人的人，肯定也是最钟情她的人了。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王正正“我不否认这点，能有一个对自己有好感的异性知己，是一种让人十分响往的人间真情，也是很美的精神享受。可是，这种喜欢只能是兄妹之间，父女之间的那种亲情。我没有女儿，有人曾鼓动我认她做干女儿。可是，我觉得不妥，一直不肯采纳。首先，这种关系变得越来越暧昧不清，甚至面目全非，让人不敢苟同。其次，她还有老人，不能再给她添麻烦，加重她的负担。最主要的是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一个人应该不务虚名。与其有名无实，莫如有实无名。”　　杜鹏飞“这就是你一贯朴实无华的风格。”　　王正正“上苍给予我们如此奢侈的馈赠已经让我心满意足，别无它求。一个成熟而理智的男人应当自珍自重，洁身自爱，爱到欣赏为止。我有一千个善待它的理由，却没有一丝一毫褻渎它的念头。我们的眷恋平静而又淡定，没有恋人那种难以抑制，不能自己的非分之想，我们谁都不会超越纯洁的异性友情的底线，而且，对于我们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并不是什么难事。”　　杜鹏飞“可是，见不到的时候还是思念万千，渴望多多。”　　王正正“是的，我们见面的时候不算少。但是，还是总想再见到她… …想听到她的声音，想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烦心事苦恼着她。看到那些最好的时装，渴望能穿到她的身上；在她生日时，渴望有更多的巧克力送给她。渴望她能像自己欣赏她那样赏识自己。”　　杜鹏飞“更渴望她能遇到一个有实力的男人，让她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王正正点头“当然。我相信自己不会想入非非，超越底线。不会忘了自己铮铮的誓言，做一个口是心非、表里不一，不守操行的人。可是，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为什么不是情人，却有这么多的思念与渴望？春去冬来，寒来暑往，也走不出思念的尽头。为什么友情会变得象恋情一样缠绵悱恻，像爱情一样甜蜜和苦涩？让你对自己的友情有时不能不产生一种怀疑，忧心忡忡。”　　　　杜鹏飞“你不要因此怀疑自己。爱情和友情本来就是一对脱胎于同一母体的孪生姊妹，让人难以分辨。这就是异性友情独特的魅力。”　　王正正“为了纯洁友情，断掉这份痛苦的思念，我曾经竭力在她身上寻找缺欠和不足。我是个理性的人，只有让她在自己的心目中变得不再那么完美，才能拉开我们之间的距离。可是，想在她的身上找到一点缺欠与不足，很难。女人身上常见的那些贼尖鬼怪、酸急拉臭、杵绝横丧等大大小小的毛病在她的身上根本就见不着，找不到。”　　杜鹏飞“你说过，没有什么爱好和特长，没有读书的习惯。也许是她唯一的美中不足。”　　王正正“可是，她纯真善良的直觉、朴实无华的本能让她对是非的感悟和分辨常常与那些经典的论断不谋而合。电视剧中那些风花雪月的故事吸引不了她。可是，她的身上却仪态万方，风情万种。她没有书卷气，只有浓浓的女人味。在别人身上的不足反到变成了她的长处，让你欲罢不能。”　　杜鹏飞“燕子这个人，侠骨柔肠，坦荡无暇，敢做男人的朋友。女儿身，男人心。她不仅有天使般纯洁美丽的容颜，更有一颗天使般美丽的心灵。不管是什么人，只要跟她经常接触，要想不爱上她，很不容易。”　　　　“是的。”王正正点头。　　杜鹏飞“我经过的女人不算少，但是，燕子跟她们不一样，我们虽然只有短短的七八天的交往，她却象一阵清新的春风一样永驻你的心间。马先生说，燕子不仅漂亮超群，而且，身材更酷。她让我又回到了充满梦想的青年时代。思念与渴望让我的诗情泉涌，留下了不少优秀的诗篇。我是不是正在步你的后尘，变成了你。”　　王正正“欢迎你，可是，你就是你，不会是我，也变不成我。”　　杜鹏飞“这次回来，我准备考察一下。为家乡投点资金，办点实业。你看怎样？”　　王正正“好啊！欢迎你为家乡的发展做贡献。燕子是我们镇招商引资办副主任，她会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　　　　入秋后，天气突然又燥热起来，灼热的阳光撒满大地。身着水红色上衣白色休闲裤的燕红柳擎着粉红花伞款款走来。　　方华与燕红柳在俱乐部前交道口相遇。花伞半遮面的燕红柳听见方华的问话，停了下来，面色红润，笑眯眯地回答道“上市里。你干啥去？”　　方华“上你妈家，好长时间没见到她了。你上市里干啥？”　　燕红柳“办公事。”　　方华“有功夫上我家玩吧。”　　燕红柳“好，姨，我走了。”　　说完两人就离开了。　　　　听到高跟鞋在水泥道板上敲出隐隐约约有节奏的脚步声。王正正向落地窗外瞥了一眼，刚好发现紧挨着小广场边一闪而过的一个女人的背影，直觉告诉他这是燕红柳。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他急忙去后面楼梯间窗口向下看，也只能看到一个背影，不过那纤而不细，丰而不腴，挺直苗条的腰肢和悬空的马尾辫却是非她莫属。　　去招商办后，燕红柳去市里办事，经常从这里去站点。王正正的工作室里却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艳阳下，燕子手擎花伞，衣裙翩翩。与杜鹏飞在石砬山前踱来踱去，考察野生的青蒿。　　蓝天白云，燕子与杜鹏飞泛舟牤牛河水库碧波之上。浏览湖光山色。　　燕子陪同杜鹏飞漫步绿荫掩映错落有致的牤牛河新村。欣赏新村新貌。　　　　专家公寓会议室。　　市领导、郝书记出席投资协议签字仪式。　　王正正、燕红柳把《招商投资协议书》分别摆放到杜鹏飞、招商办主任的面前。　　杜鹏飞、招商办主任签字，握手言欢。　　　　市区街道，车水马龙，行人熙来攘往。　　王正正在公交车上突然看见穿着水红上衣的燕红柳徜徉在街头，仿佛陶醉在旖旎的风光里，迷失在缥缈的梦幻中；又好象是在避让车辆，准备过街。待他定睛细看时，公交车已经把燕红柳远远抛到后面，淹没在人群中。　　　　下班的时间已过，燕红柳在林荫路上逆向而行的背影让王正正有些诧异，又觉得可能是那边有人邀她去玩吧。　　躲躲闪闪的，追随燕红柳而来的方华。　　到了林荫路的尽头，燕红柳并没有向南面的楼房拐去，而是在灌木丛那面上了一辆出租车。　　躲在灌木丛后面的方华看着出租车拐上通往市区的公路。　　　　方华与杜鹏飞、燕红柳在酒店门前狭路相逢。　　震惊之余，方华想躲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燕红柳“方姨，这位是北京来我们这儿投资的杜总。”　　“你好！方华。” 杜鹏飞接着说，向方华伸出他的手。　　方华“杜老板好。”　　杜鹏飞“恭喜你成为王夫人，我的希望没有落空，请接受我迟到地祝福。”　　燕红柳“你们早就认识？” 　　杜鹏飞“我们在一个学校念过书，那时，你可能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后来，我又有幸做过她的老板。为什么不给老朋友一个婚礼请帖？”　　方华“离的太远了。”　　杜鹏飞“现在近了，什么时候请我去家喝你们的喜酒。” 　　方华“听说你还乡投资，等你忙完的吧。”　　杜鹏飞“那就一言为定，别忘了。现在，时间不早了，和我们一块去吃点饭吧。”　　“不了，我有点事要办，就不打扰你们了。”方华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他就是燕子的生身父… …他上这来干什么？能单单是为了投资吗？”一个又一个突然出现的问号一时搞得方华头昏脑涨。女性的直觉还告诉她，他们两个人现在谁都不知道他们二人的父女关系，所以，他们之间有的肯定不是什么父女情。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方华的心头，让她惴惴不安，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