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少年眉头紧皱,不时得呻吟一声。
无名的一袭长衫早已看不出原有的颜色,只是月光一洒,才能看到那片片暗红。几人走的很慢,无名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跟南宫雨解释,随后一想自己是师傅不需要解释。
可南宫几人却吃足了苦头。
哪怕是腿已经骨折的南宫豹,也只能跪在地上。
“啪!啪!”声响彻院中,给王尧接骨的无名只得将房门关上。
牛皮做的马鞭不断的落在四人的身上,南宫卫的脸颊一侧也被抽的皮开肉绽。
“要你们有什么用!你们就是这么保护我师弟的!说话啊!”怒急的南宫雨又是一鞭抽向南宫护:“你只会射兔子是吗!是不是将来我也指望不上你们啊!”
一脚将月牙戟踢飞后,南宫雨看着一地的各种兵刃:“武器打了,马也有了,马具齐备,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南宫豹本想说是少爷自己不顾劝阻,非要自己独战那老头的,可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后,思考一会儿还是算了。保住一条是一条。
跟所有暴怒的人一样,对方越是不开口讲话,就越会觉得对方理亏,或是挑衅自己。尤其南宫雨还是一个女人。
挨打的四人尽可能的将身体舒展一些,好让南宫雨打的再舒服,解气一些。
“无甚大碍,骨头接好了。只是日后需要好生将养,你把这几人都打坏了,谁来照料。”无名的声音从屋中传来。
“我自己来!”走向屋子的南宫雨突然回身,冷声道:“一群废物。”
南宫护啧,啧两声:“小姐越来越有劲了。”
南宫卫轻轻蹭蹭脸上的伤口:“我觉得不应该按年龄来排行”
南宫洺习惯了不讲话,所以被抽的也就最多。被搀起时嘴里一直发出嘶!嘶声。
南宫豹双手撑地慢慢站起小声道:“不疼啊,我就说应该让我再给那老头子一棒子,直接打死多好。”
“你一身蛮肉,你倒是不疼,滚去睡觉去。”南宫卫没好气道。
南宫护拍拍膝盖上的泥土,开口道:“我没什么伤,就小姐几鞭子而已。今晚我守着。”
铁匠颤巍巍的举手:“我也行。”
忽明忽暗的路灯,让本就不算宽敞却幽深的街道变得越发可怕,你不知道下一个路口窜出的是人还是动物。
围着小区的花坛仔细翻找了两圈,确定没有遗落塑料瓶子后,拖着手里的编织袋沿着马路继续走了下去。
编织袋贴着在马力得“刺啦,刺啦”摩擦声他早已习惯,对他来说声音越大越动听,似乎是世上最美妙的音符。可街边住宅里的住户却没那么觉得。
当有人站在窗边拿手指指着自己喊“你是不是想死”的时候,王尧只得将编织袋抱起。
袋子很重,除了塑料,还有一些工地割断的钢筋,废铁。他不在乎看守工地的那人明天会不会被扣工资,他只关心自己能卖多少钱。
轻车熟路的跟几只翻找垃圾箱的野猫打过招呼。又对着几只正在龇牙咧嘴的流浪狗,做了几个躬身的动作后,这片区域里最大的几个垃圾箱就被自己霸占了。
嗡嗡的苍蝇实在是让人心烦,至于令人作呕的气味倒是早已习惯,无非是到河水中洗个澡而已。
饮料瓶,啤酒瓶,一双冬天穿的棉靴,散发着恶臭的海鲜纸盒,至于那条带血的床单王尧想了想还是没拿。
或许是天热的缘故,今天自己的收获有些多。
真希望永远都是夏天。
跳出垃圾箱的王尧,一手拖着已经装的满满的编织袋,一手却拿着的西洋食物,也不知道是谁吃撑了,将甚至没有拆封的汉堡丢进了垃圾箱中,倒是便宜了自己。
稍远处的路口跑出几个人影,听着那熟悉的问候家人安康的声音,王尧只得急忙挪向路边,好躲避一下,并且祈祷双方没有看到自己。
这种事情对年幼的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黑夜不只会让人安静下来,有时也会让人格外的狂躁。
这种情况王尧一般会选择逃跑,因为无论是哪一方打赢了,旁边的看客都会倒霉,尤其是自己这种一看就是无依无靠,打了白打的人。只是今天袋子的重量让他宁愿选择等在原地。
拍去肚子上的脚印。跌跌撞撞得走出几步,提起汉堡的纸盒打开。发现只是被踩了一脚而已,至于汉堡里面的奶油溅的到处都是这样的问题,从来不是问题。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将散落边地的饮料瓶一个一个的重新塞进袋子。才想起刚才打架的两群人中,有一个是真狠啊。
回到桥洞下面自己搭起来的小屋,看着那呼呼漏风的门板,王尧觉得自己应该在工地的时候,顺便偷些铁丝的。
放好了一天的收获,下到河里洗澡时,才觉得肚子好痛。又没有拉屎的念头,转身将肚皮对着月亮一照,才看到已经青的发紫。
哎摇头叹了口气后,王尧将整个身子没入水中。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醒了可以吃汉堡,熬过了中午再去将攒下来的瓶子卖掉。要是天还没黑,可以去西城的大桥上要一会儿饭,天黑了就去找些铁丝跟钉子修一下那门板。无错xs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