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是知礼之人,守礼之人。更是一个聪明人。
做为客人在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情况下,他一直本分的待在小院中。并没有想要到处逛一逛主家的宅子。
属于无名也好,南宫雨或是王尧三人的宅子有些大,整个山谷至后山瀑布都可以算是家。
但是院中兵器架上的月牙戟,环首刀却引起了他浓厚的兴趣。
铁匠憨憨的带着项梁转遍整个山谷后的第二天一早,出门晨跑的王尧就看到这叔侄二人跪在无名的门外。
对着迷迷糊糊的小项籍微微一笑,就与已经等在院门处的几人向外跑去。
身无旁物但又有求于人时,也就只有那点尊严可以付出。
双膝有时候很值钱,但又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自己师傅也值得两人跪着,只是注定了徒劳无功罢了。
跪了三天的项籍身体依然笔直,摸了摸项籍的脑袋,王尧跪下额头放在合十的手背上说道:“师傅,徒儿求见。”这是他第一次说出求见二字,平日里更是躲着无名都来不及。
屋中没有一点响动,仿佛根本没人。
看着王尧撅着屁股,歪着脑袋对自己使眼色,南宫雨翻着白眼走过来道:“师傅,徒儿求见。”
“进来。”
王尧脑子我是小妾养的?
进门后见无名盘腿而坐,没有睁眼的意思。跟南宫雨大眼对小眼的王尧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自己这个年纪再想耍赖会不会被揍一顿?
“为师不会收他为徒。”
“可那孩子聪明。”这还什么都没说,直接就给堵死了。您没想收,就别让人来啊。王尧的牛脾气也上来了,别人也就算了,可门外跪着是项籍。
“我与他无师徒之缘。”
“可那孩子聪明。”
无名眼皮一抖:“他的路不在山中。”
“可那孩子聪明”南宫雨一听就知不好,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其实王尧自己也没来得及,只知道一个白影一晃,下一刻自己趴在门外一抬头是项籍的小脸。
深情的与叔侄二人对视一眼开口道:“没事,没事。可能天气太热,老头子上火过几天就好了。”
被很没面子的直接扔了出来,师傅又变成了老头子。
“滚!”
王尧打了一个哆嗦,一把抱起项籍:“你再不吃不喝,还没等拜师就要先拜自己了。”
对着吃饱喝足后还要去跪着的项籍脖子后面一记手刀。王尧挠着唇边的绒毛想到,自己难道比项籍更有王霸之气?
没道理自己拜师的时候那么容易,项籍就拜不成啊。哪有只收两个徒弟的说法,况且除了最初的一两年,后来对自己也是放养的态度。
见南宫雨走了进来,王尧比着噤声的手势退出了项籍的茅屋。
“师傅怎么说?”
南宫雨摇摇头:“不收。”
“但没说要赶他俩下山吧?”王尧皱眉道。
“不如就跟石头一样?”南宫雨眉头微挑,两人相视一笑:“那项梁?”
王尧冷声道:“逛了那么久,看也看的差不多了,跪着就当给饭钱了。跟铁匠说他要是敢带着项梁打铁,我就把他扔坩埚里化了。”
南宫雨对着王尧屁股就是一脚。
事情出现问题其实并不可怕。找到办法,解决就好。可怕的是没有出现问题的事情,却进行不下去,又或是你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项籍的自尊以及傲气会让他有一股不服输的精神,但最后这两样东西却会要了他的性命。自己还有时间,希望能为这小子做点什么。
每日的习武都改在了院子,还是王尧当初的木桩,还是那个配方。
尤其无名做在院中的树下时,王尧越是卖力。而且督促的项籍也是整日累到筋疲力竭,但却从没开口叫苦过。只是让跪了五天才晕倒的项梁踌躇不已。
王尧举着根长长的木棍对项籍道:“跳起来摸一下试试。”
项籍双腿弯曲就要跳起时,王尧突然开口:“停,别动!”
将手中木棍放在一边,围着项籍转了一圈:“记住这就是你容易发力的位置,以后扎马步你就要蹲到这个地方知道了吗?”说完对着无名微微一扬下巴,自己扎马步的时候是被木条抽的。
蹲不对,抽一下,还不对抽两下。
一指木桩:“去上面蹲去。”
项籍努力的爬上跟他齐高的木桩,刚刚扎稳马步就见王尧拿起先前的木棍直接扔到了自己腿上。
“自己坚持不住了就把木棍推下来,然后再蹲半个时辰。我不会盯着你,你自己想要骑好马就一直待在上面,想喝水就喊,有人会给你,至于撒尿”看了一眼太阳,王尧继续道:“你也撒不出来,真要有就尿裤子里,一会儿也就干了。”
背着手小心翼翼的绕过无名,刚刚迈出院子王尧就小跑了起来,师傅的脸色不好。
成年人为了保证自己在孩子心目中的地位会用很多方法,只是很多人做法不对。谩骂,嘲讽早已被证明是绝对错误中的错误。5252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