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犹如实质瞬间席卷了整个石室飞英两腿发软,站都站不稳。他猛然明白过来原来这才是真的动了杀机,和刚才演戏考验他时截然不同。
“师、师父、父!”他牙齿咬了舌头不明白事情怎么又变了。
在他看来之前的事只是个误会,是天寻和殷渺渺考验他做的一出戏,他们其实都很好。殷渺渺愿意带他来这里,天寻愿意把所有的传承交给他……这才是他想象中的世界。
可怎么突然之间师父就要杀了姐姐呢?
“你不用担心她不肯做这事,我自然有别的办法。”天寻淡淡道,“你以为我会因此被你拿捏,那可就太不自量力了。”
他讥诮地看着殷渺渺发个心魔誓就放过她是看得起她既然这么不情愿那杀了干净真当他一个元婴真君有这闲情逸致和个小修士磨叽?
殷渺渺必须调动全部的灵力才能支撑着不被摁在地上,已经没有任何余力开口说话了。
飞英哀求道:“师父你不能这样,不能杀她姐姐从来没有伤害过我。”
“那和我杀不杀有什么关系?”天寻不耐烦一挥袖子把他甩开。这弟子天分不错就是太蠢笨了些,要不是他时日无多,必须收个弟子传承道统,可不会挑这样的傻瓜。
飞英无法抵抗他的力量,砰一声摔得老远。
殷渺渺抬起头,哑声道:“门梭给我,我保证把他送到安全的地方,我可以发誓不伤害他,也不暗中害他除非他先想杀我。”
天寻抬起的手放下了,淡淡瞥她一眼:“原来你是想要这个,还想回那个凡人界?”
殷渺渺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只是道:“真君意下如何?”
天寻倒是无所谓,只要能达成目的,威逼和利诱都行,他的蠢徒儿实在太蠢,万一死了,他岂不是要绝了道统?若非顾忌这一点,他才懒得和这个女人多费唇舌。
“行。”他同意了。
殷渺渺用手背擦了擦唇角:“我起誓,只要天寻真君将能通往我来时凡人界的门梭交予我,并保证我能使用,我就将竭尽全力护送飞英回到他亲人身边,若他亲人已离世,那就为他找寻一个安身之地,并且永不加害除非他先加害于我,若是违反诺言,就让我心魔缠身,不得好死。”
听到这样的心魔誓,天寻心里不禁“啧”了一声,听听这誓言,交给她还不够,必须保证是原来的那个,还必须能用,真是个狡猾的女人。
不过,无所谓了。他能为徒弟做的都已经做了,今后是福是祸,全看他的造化。
他把门梭丢给殷渺渺:“滚吧。”
殷渺渺拾起门梭,她留在上面的印记已经被抹除了,以后必须重新炼化才行,不过……好歹是拿回来了。
天寻消失了。
殷渺渺调息了会儿,掸掸灰尘爬了起来。飞英一瘸一拐地跑过来:“姐姐?”
“走吧。”殷渺渺说,“这里还是不要久留了。”
免得天寻后悔再来找麻烦。
飞英深觉对不起她,乖乖点头,伸手搀扶:“姐姐小心。”
“看你怕的。”殷渺渺揉了揉他的头,感慨道,“这只是刚开始。”
别看她受了点伤,又和死神擦肩而过,真要说起来,这次的运气算很不错了。
冲霄宗的飞舟上。
夏秋月出身于一个依附于冲霄宗的小家族,因为一个族叔成了千箓峰红砂真君关门弟子,一夜之间水涨船高,而她在七岁时被认为有制作符箓的天分,被族叔选中收在门下,成了千箓峰的仙三代。
因为这样的出身,她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真正离开过冲霄宗,这是她第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有点兴奋。
飞舟平缓地在云海上行驶着,夏秋月在屋中修炼得烦闷,干脆走上甲板,在舟头眺望。正好有群居类的飞行妖兽从舟边飞过,清一色的白色羽毛与黑色鸟喙,呈现“人”字型队列,整齐划一,煞是壮观。
有一只大约是刚刚成年,愣头愣脑地跟在后面,正好从夏秋月面前飞过,她一时心喜,想要伸手去摸。
手指被无形的壁垒挡住了。
“飞舟上有结界。”身畔突然有人说,“夏师妹摸不到的。”
夏秋月被唬了一跳,连忙转头去看,只见云潋伸出手掌,轻轻按在了结界上,柔软的结界被挤压向外,触碰到了那只呆头呆脑的妖兽。
它受了惊吓,嗖一下飞远了。
夏秋月:“……”没想到云师兄是这样的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云师兄什么时候来的?”
云潋侧过头,衣袖被风吹起:“我一直都在这里。”
“咦?”夏秋月奇怪道,“可我刚才来这里,并没有看到云师兄。”她想起出发那日的怪事,同为筑基期,就算差着境界也不至于悬殊至此:“云师兄是有什么特别的敛息之术吗?如果不便回答的话,就当我没有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