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羽转过头来，了初还站在原地不动，低着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她这才反应过来了初问的是凌鸢，眨眨眼答道：“这是我姑姑给我的，怎么，和尚你该不会看上我的宝贝了吧？”

了初微微摇头，“没什么，进去吧。”抬步先桐羽一步跨进了破庙，桐羽觉得这人有时候还真是莫名其妙的，也没多想，跟着他走进了庙内。

这破庙怕是已经荒废了不止一两年了，屋顶都已经所剩无几了，庙内的蜘蛛网挂得跟渔网似的，桐羽连连挥手，才避免自己粘上它们。

了初沉默不语的走到案桌前面，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仔仔细细的擦了起来。那案桌上的灰尘怎么着也有好几斤，桐羽在旁边看着都嫌脏，况且还是了初这么爱干净的人。

说他爱干净不是桐羽胡诌，他总爱穿一身纯白的袈裟，每次都是洗得白白的，连僧鞋干净的都不像是在地上走过的，略微粘上一点污渍，都会停下来念几声咒语，消掉衣服上的脏污再说。

“了初，你这打扫了也没用啊，我们一走他还是会脏的。”桐羽开口提醒道。

了初将帕子叠了叠，整齐的安放在案桌的一角，虔诚的跪拜下来，冲着已经挂满蜘蛛网的佛像拜了三拜，这才站起身来，看向桐羽，说道：“礼佛重在心诚，佛寺的荒废是人心的荒废，人们没有了信仰，哪里还会有畏惧。”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要让人们都怕你们和尚呗。”桐羽努努嘴。

了初摇摇头，说道：“是畏惧自己的内心，好了，你休息吧。”说完，了初自己找了一块地方，盘腿坐下，双手置于膝盖之上，大有不再言语的架势。

桐羽也的确是累了，找了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蜷缩起来，没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桐羽睡着之后，了初微微睁开眼睛，看着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灵雀精，默念了一声：“我佛慈悲。”重新又闭上了眼睛。

睡梦中，桐羽觉得自己的手腕冰冰凉凉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爬行，努力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发现竟然是一只通体红色圆圈花纹的小蛇，虽说桐羽就是蛇姑一手带大的，家里还有一条清玉，可是这条小蛇一看就是还没有开化，吐着猩红的蛇信，尖尖的脑袋左看看，右晃晃，最后眼睛还跟桐羽对视了起来。

“走开走开。”桐羽看到一旁还在闭目静坐的了初，压低了声音，想要试图赶走这条小蛇，可这小蛇彷佛赖定了桐羽，又往上游走了几分。

桐羽实在是受不了这冰冷的触感了，鸟类的天性让她选择伸出鸟嘴，一口捉住了小蛇。

“不得杀生。”明明是闭着眼睛的了初，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嘴里还叼着小蛇的桐羽，疑惑的看着他，了初轻叹了一声，睁开眼睛从蒲团上站起身来，走到桐羽的面前，轻轻的从她嘴里拿过那条小蛇，捧在手心里，走到破庙门口，给放生了。

“和尚你……”桐羽本来还想顺便当个早餐的。

了初擦了擦手，走回到庙内，说道：“它并没有伤你，你何苦要害它性命。”

佛家那一套思维，桐羽也只能点点头，她是妖精呀，就算是潜心修行不伤人性命的妖精，总不能连吃些小活物的权利都没有吧，那人类还吃鸡鸭鱼肉呢，不过桐羽知道还是不要当面冲撞这和尚的好，大不了以后自己避着他就是了。

了初看了一眼外面，阳光普照，“天也亮了，我们也该启程了。”

桐羽拍了怕身上的灰尘草屑，蹦蹦跳跳走到了初的身边，“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