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初轻轻的走到桐羽的身边，和她并肩站立在海岸之上，没有言语。

“圣僧救死扶伤完了？”桐羽先开了口，但语气再没有之前的活泼，反而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疏离感。

“嗯。”了初用鼻音发出了一个音节，算是回应。

桐羽深深吸了一口气，面向了初，还是没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被那帮村民当成妖僧，还要烧死你？”

此刻的了初，身上的袈裟破烂，到处都是血迹和黑灰，脸上也是狼狈不堪，可月色下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让人觉得他不过是误入凡尘的谪仙，怎么也不可能联想到妖僧这个词。

了初轻声说道：“昨日在岸边又碰着了那凶手，它正要将一个昏迷的妇人开膛破肚，贫僧就上前制止，与它大战了一场，却还是让它逃走了。后来将那妇人送回渔村，告诉村中众人海里有妖邪作祟，要他们小心。可是……”说到这里，了初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们觉得是贫僧触怒了海中神灵，那些女子是被选中的，那是她的荣幸，将贫僧绑起来打了一顿。”

“所以你就任由他们欺负你，把你打成了这样，还纵容他们烧死你？”桐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对待妖精毫不手软的想要大师，对待凡人居然手无缚鸡之力。

了初皱了皱眉头，为难的说道：“可他们都是凡人，贫僧怎能伤害他们！”

“那凶手是鲛人？”

了初惊讶的看了一眼桐羽。

“那些被害的妇人都是有孕之人对不对？”

了初点点头。

“古籍有载，未出世的胎儿研碎熬汤，可助容颜千年不变。”桐羽将今天在书上看到的内容全都告诉了了初，又补充说道：“还有，这是鲛人族的秘方。”

了初的确是和鲛人大战了一场，那鲛人善战，连了初都难以招架，前些日子因为桐羽的闯入受了点伤，再加上金钵对不是妖族的鲛人不起作用，才得以让他逃脱。

桐羽的左手腕还隐隐作痛，她仍不死心的问道：“若是今日我没有来，你是不是会任由那帮村民烧死你？”

“不会。”了初摇摇头，“凡间的火烧不死贫僧，可是你却不该伤了凡人，这会……”

“够了！”桐羽眼眶泛红，看着了初黑白分明的眼睛，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黑白分明的眼睛，就像他的心，妖和人，分的是那么的清，自己为了救他出手，可是在他心中就是为恶，而那些百姓不分青红皂白想要置他于死地，却只是无辜的人类。

桐羽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掌心，试图让自己不要难过。

“我不会再缠着你了。”不争气的，桐羽的泪珠还是“啪嗒”的一颗颗掉了出来，“我不会缠着你了。”

了初眉头紧锁，想要从怀中掏出什么，桐羽已经转身轻轻一跃，身后硕大的翅膀在夜空中掀起一阵气流，奔着远方而去。

“你不……”了初拿着手帕的手停在半空中，“要哭。”最后一句，只当是说给自己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