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在端王府的时候未曾因吃醉酒闹出出格的事来,偏偏此次竟是昏了头在生辰宴上跟着胡喝了一盏,用完午膳后她寻思着要不要去同穆炎解释前因后果,晨间起身时她听闻云杉道他昨日宿在书房内。
纠结半晌后,姜漓玥穿戴整齐后行至书房门前,却又忽地心生怯意,在门外踮着脚朝里张望一阵,又踌躇地在门外来回踱步,过了半盏茶的光景,才重新鼓起勇气上前。
如此反复几趟难得打好主意,向青倏地站至他身后:“少夫人,郎君让小人来问问您,您这是准备在书房外头做什么呢?”
不知怎地这一问倏地让她有些心虚,加之宿醉之后脑袋有些混沌,半晌她才答道:“啊没什么,昨日翻了一卷书经,有几处步明白,寻思来向郎君讨教讨教。”
向青挠挠头,面上皆是疑惑:“可是我记着少夫人同郎君昨日在丞相府里头待了一日,后头又吃醉了酒,怎得还有时间翻阅书经?”
“”
姜漓玥干笑一声:“你倒观察挺细心,郎君在里头么?”
自然在里头,若非穆炎嘱咐他此刻还在里头伺候笔墨,见向青点点头后,她朝他招招手,向青犹豫半晌附耳凑近:“我问你,昨夜郎君从我苑里来了书房以后可与你们说了什么?从昨夜起就一直待在书房么?”
确实说了几句,但当时他情绪难辨,向青同远青二人不好多加评论,只能站在一旁听着穆炎那番自言自语,旋即向青摇摇头:“未曾,郎君回书房后便歇下了。”
话虽听着真切,可姜漓玥总觉着向青当下是在安慰她,她耷拉着眉应了一声,重新鼓起勇气屈起指骨叩了叩眼前那道月门,听闻里头之人应声后她才推门而入。
穆炎听她入门,抬头睨了屏风后的身影一眼,收起桌上一本册子交给远青,声音低沉却又带些威严:“先下去按我说的照办,从前行事不规矩都给我撵出去。”
原先已险些从屏风后探出头的姑娘吓得一颤,连忙躲回屏风后,笑了一声缓解紧张:“郎君怎得动怒了。”
见她半晌未走近书案,穆炎复又重新抬眸:“你躲那后面做什么?做亏心事了?”
“自然不是,方才听闻郎君在处理要事,想是不便叨扰,便先在这站一会儿,等你处理完了事我再前去。”
穆炎莫名其妙地瞥了屏风上的身影一眼。
自从之前怀疑府邸里安插了奸细后,他便对排查府内其余仆人一事十分上心,毕竟上回入宫时同淑贵妃已划清界限,按照淑贵妃一向行事来说,自然不会轻易让他二人的联姻顺利下去,他为了不受限于人,只能先从府邸内逐步排查,先将别有用心之人剔除出去,可此事极易打草惊蛇,只能多花些时日多多观察。
殊不知姜漓玥竟有些心虚,见姜漓玥不肯迈步上前,他索性将手下未阅完的书卷先收了起来,兀自行到屏风后,牵起她的手往里走:“替我研墨?”
二人隔着桌案,漆黑的墨条衬得她玉白的指尖更加莹润,姜漓玥仔细研墨同时分心打量穆炎面上神色,半晌后复又垂下眼:“郎君,昨夜玥儿可有做何逾矩的事?”
她飞快抬眸同穆炎对望了一眼,又添了句:“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若玥儿真做了逾矩的事也希望郎君能见谅。”
穆炎只瞧她一眼,低头继续用狼毫在宣纸上攥些什么,姜漓玥不自觉望着他出神,半晌的功夫原本白净的宣纸上已布满了字,他拿指关节轻叩桌案,示意她认真研墨:“研墨时认真些,如今砚台里的墨已然用尽了。”
姜漓玥点点头,指尖捻着墨条继续研磨起来,玉腕时时跟着转动,待穆炎中途停下时,她复又问道:“郎君方才我所说之事当如何?”
待宣纸上布满密密麻麻的字后,穆炎搁置下狼毫,抬眸望她,眉往上扬:“昨夜之事你还记得?”
被他的目光盯得一凛,姜漓玥一时有些不知所措,干脆闭着眼实话实说:“其实大抵不记得了,所以才来问郎君,若是玥儿做了什么逾矩的事说了什么逾矩的话郎君能不能当作忘了?”
难怪自从入了书房后便战战兢兢的,原是担心自己做了些不该做的,若真要从昨夜之事当中挑出错处来,倒真是件难事。
穆炎意味深长睨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开口:“若我说你当真做了什么逾矩的事你可会认下?”110文学110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