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一边在迎春楼中走动,一边打量着其中的人和建筑,其中的建筑风格就像迎春楼这个名字一样俗气,大红大紫的装饰风格让顾平有些看到了暴发户的感觉,就连名为小荷塘的雅间都被弄了个大粉色,还有很经典的红配绿,整个屋子的色调都让顾平觉得烦躁。
再加上那些喝多了酒,在一旁吆五喝六的人,有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也有四五十岁的大叔,虽然这迎春楼的姑娘门都水水嫩嫩的,可是来到这个地方的客人,可是什么人都有,谁知道,扒了外面这层皮,骨子里面是个什么色儿。
“小美人儿,看今天公子我好好宠爱你一下啊”
听到这话,顾平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忽然想起古之言当时对他说过的话,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楚帘歌是因为中枢丞相府因为一些事儿,而被株连了满门,所有男丁后来都被抄斩,所有女性都被带到了帝国的教坊司。
楚帘歌那时候应该和自己差不多的年纪,顾平想到这里有些失了神,站在楼梯上,望着楼下的莺歌燕语,发着呆。
他无法想象一个和自己一样大的女人是怎么忍受的了,接受如此大的侮辱和灾难的,可现实如今就摆在了他面前,从教坊司出来的楚帘歌直接被送到了迎春楼,还好碰到了古之言。
那年发生了一些事儿,对于一些人来说是不幸的,也发生了另一些事儿,对于这些人来说可能是幸运的,顾平这样想到,那么自己现在所遭遇到的事儿,是幸运还是不幸呢,恐怕是后者吧。
“客观来迎春楼,不是为了寻欢作乐的吧。”一个声音忽然在顾平的耳边响起,这才惊醒了呆立在楼到处的顾平。
顾平顺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是一个看起来很不一样的女人站在了他上方的楼梯处,自己刚好挡住了这个女人的去路。
不一样,对,不一样,顾平在心里重复告诉自己了两遍这句话,第一遍是惊讶,第二遍是在确认自己之前的惊讶。
可是哪里不一样能?
和迎春楼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和自己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不是像杨妔那样的公主气质,高贵典雅,也不像楚帘歌那样的雍容华贵,更不是木玉那种临家小妹的清纯,而是一种和复杂的气质。
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气质,而是一种挣扎,就像是生长在泥潭中的莲花,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还有眉间一丝紧促,告诉顾平眼前这个女子心里的苦闷。
那带有询问的语气,和闪着一丝期望的眼神让顾平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一定想要找一个和别的男人不一样的人,一个真正能够懂她的人。
“我叫顾念,不知姑娘姓名。”
顾平虽然有那么一瞬间的痴迷,可转瞬间清醒过来后,还是保持着理智,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真名,而是随便编了一个化名。
“涵羽,内涵的涵,羽毛的羽,”说完了自己名字的涵羽紧接着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免有些不习惯,不知姑娘为何断定我不是来寻欢作乐的啊。”顾平笑了笑,他可不认为随随便便碰到一个迎春楼的女子都能看透自己的心思。
“公子的眼里,可没有欲望和蠢动。”
“可你又能从我的眼里看到什么?”
顾平知道现在自己的眼里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就像是一潭死水,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像一座泥潭,混沌让人看不见顾平真实的想法。
“正因为我什么也看不到,所以才会断定你不是来寻欢作乐的,你的眼中没有忧愁,没有快乐,没有疾苦,没有欢笑,什么也看不到,哪有来这种地方的人会将自己的欲望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几乎来到这儿的所有人,都光明正大的将自己内心的欲望表露出来,丝毫不会顾及什么。”
“那我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
顾平走到了涵羽身边,轻轻的用手搂住涵羽不堪一握的腰肢,另一只手伸向涵羽的脸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可那双眼睛依旧半睁着,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说着,涵羽用手挡住了顾平伸过来的手,然后挪开了那只搂着她腰间的手。
“那你说什么人才应该来这种地方呢?”
“自然是达官显贵,江湖才子,风流韵事和你这不懂得欣赏美的人可没有什么关系,”涵羽嘲笑着顾平始终没有流露出真情实感,“这里可是整个京城唯一能够吸引所有官员贵族的地方,二十年前名流楚帘歌梳拢的那一夜几乎所有当朝为官的人可都来了,那些人的来到这地方的眼神和表情,可不会像你这样。”
听到涵羽的话顾平一愣,然后忍住笑意,说道,“你怎么会知道二十年前的事儿,谁知道这些谣传是真还是假,不过是大家相互吹嘘的罢了。”
“不过是自己不懂风流韵事罢了,何必贬低人家呢?”
“那我是不是应该让你了解一下,看看我知不知道你所说的所谓风流韵事。”
“弟弟恐怕毛还没长齐呢吧?”
“你想看看我的毛长没长齐吗?”
两人相互对视,过了一会忽然一起大笑,然后分别转身离去,今日一见虽然三言两语,恐怕印象深刻。七彩qiai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