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隆忙直起身子笑道:“萧兄与李兄都出身行武,大家又都是兄弟,萧兄有话但说无妨!”
萧愝轻轻一笑说:“常言说国中不可一日无主。如今诸胡已退,堂堂中原却群龙无首,因此特备薄酒,邀请两位一来同贺新节、二来共商此大事。不知二兄有何高见呢?”
李淮面带着一丝僵硬的笑意,没有说话。
萧愝看看苏天隆。
苏天隆捋了下美髥笑道:“半月前小弟已经向诸位说了自己的意思,中原之主只可在你们二位之间择其一。小弟无德无才,又深慕越人错枝故事,是绝对不揽这个苦差事的!”
萧愝微叹了一声说:“要说,虽然自古英雄对皇位趋之若鹜,但我也觉得还是错枝最聪明、最识时务!李兄以为呢?”
李淮装作没听见。端起酒“陶醉”的微微闭了下眼睛,然后一饮而尽!
这是不喝白不喝呀!
萧愝暗怒!又把眼望了望苏天隆。
苏天隆忙打圆场说:“虽然都知道差事苦,终得有人担当啊!如果二兄实在谦让的话,不妨制定一个盟约:既可让为王者令行海内,也要保证称臣者富贵无忧!”
萧愝大喜说:苏兄此言甚妙!请细言之!”
苏天隆摇摇手说:“苏某就这么一说。萧兄自有薛骞这位子房在侧,何必再问外人呢?”
这时大家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落在了薛骞的身上。
薛骞忙起身向三人做了个罗圈儿揖,赔笑着说:“三位将军在座,这里哪有在下说的话?”
李淮这时却忽然开口说道:“薛公多谋之名在外,想来必有成竹在胸了,说说听听也无妨!”
薛骞自然听出了他的讥讽。但萧愝的意思、也只有经自己之口才好说出来啊!于是清了清口,朗声说道:“既然李将军、苏将军都抬举在下,在下便不妨姑妄言之:
三位将军同起义兵,令中原百姓去免了倒悬之苦现在唯一盼望的,唯有长治之主!
三位既然纷纷谦让,窃以为,苏将军之言也不失为一条良策。只是一样:要使选出之王政通令行不难,只需要其他两位、将所部交由新王统一指挥即可!
而要使称臣者安心,就困难一些了。既需要君臣推心置腹、两两相得,也需要盟约以制之。不知三位将军意下如何呢?”
萧愝与苏天隆不约而同的把眼去看李淮。
李淮微微一笑,醉眼惺忪的说道:“此计甚妙,妙在皆大欢喜!但盟约乃大事,不宜草草,更不可在酒后商谈。
况且现在北燕的十万大军,尚且驻马在黄河东岸诸公如果皆有此心,不妨效楚汉故事:我,萧兄,连苏兄也在内,在来春分兵击破燕军、直捣黄龙,谁先进入幽州城内、谁为天下共主,到那时再祭天会盟不迟。未审公意如何?”
萧愝一皱眉!
他知道,李淮军在黄河渡口以南列阵,苏天隆在北,自己居中、正与燕王主力拓跋部隔河相望一旦开战,受重创的当然是自己而他们则会很轻松就打过河去,占尽先机!
萧愝这才醒悟,一直在酒席宴上推聋作哑的李淮、竟然是有备而来,不由勃然大怒!
这时候酒也起作用了,萧愝陡然起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