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她脑海中灵光一闪而过，她忽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惊愕地抬起头来望向吴亦凡：“等等！你……”

她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认为，我上次遇到的那些丧尸，和昼的活体实验有关系？”

“嗯，或许有吧。我也不确定。”吴亦凡点点头，如风清淡地回答。

“为什么忽然想到他们之间可能有联系呢？”桑妲暖非常疑惑。

“我本来也没有注意到。你上次跟我说，活体实验的事，我再一细想，你曾经在昼附近遇到过那些不寻常的丧尸，这其中就必然有些什么联系。”吴亦凡的神情中满是深远的蕴意，“任何的不寻常都应该有理可循。我不太相信巧合。”

桑妲暖恍然大悟，被吴亦凡这个一说，她觉得这件事也透露着几分怪异，难怪他会留她下来说这件事，毕竟，活体实验的事情，也就那么几个人知道，在场除了他们俩，也就还是吴世勋。可是吴亦凡并不知道吴世勋也知情，那么，留她下来说起此事，就完全说得通了。

桑妲暖心里嘀嘀咕咕地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顿时就一头扑进了吴亦凡的猜测中，开始思考到底有多少关联可能性。

“我发现科技部的研究院有动静，其实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最早，在我刚进昼没多久的时候，我有一次误入研究院的地盘，就发现了研究院有不同寻常的动静，但是那时候，我被人发现了，而且我自己内心也有点害怕，所以就没有继续上前去查看。”桑妲暖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曾经发现过的蛛丝马迹都告诉了吴亦凡，“后来，我也断断续续地又发现过两回，可是研究院的守卫很严，我根本没办法再靠近。”

“我记得，你和科技部的部长，关系不错？”吴亦凡忽而话头一转，没有对桑妲暖所说的信息做出评价，而是将话题引到了从沥疆身上。

桑妲暖一愣：“是不错。他对我挺好的，我经常会去科技部找他，还有他身边的郝仁，我跟他关系也还好……怎么了？”

“他们就没有跟你透露过什么么？”

“没有……他们其实很少会和我说起关于科研的事情，因为我也听不懂。我只是去找他们有事没事聊聊天，并不会问他们这些……”桑妲暖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只见她微蹙着眉，低头沉思片刻，忽然又说道，“我好像在刚发现研究院不太对的时候，向他们旁敲侧击过，可是，每个人都是避而不谈的态度，我想问也问不出什么，久而久之，我也就不问了。”

事关机密，她要是追问的紧了，只怕到时候连科技部那儿都不让她去了，那可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吴亦凡了然了，科技部对此保密是必须的，不然怎么可能瞒得了他这么久？这么看来，从很久以前，恐怕是第一次人体实验被提出时，他们就已经在暗中秘密操作了，而桑妲暖上回溜出去遇到的那些诡异的丧尸，很可能就是从研究院制造骚动然后偷跑出来的……

而他们当初虽然追出来把桑妲暖她们救走了，可是，那群丧尸却趁乱撤退了，他们根本没有把这问题解决。所以，它们现在会流窜到哪里了？

吴亦凡的心中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那这件事要不要去和……”桑妲暖嘴张了张，在想着问吴亦凡，要不要去和当初救了她和蒋冰的金钟仁他们几个人说。

“不要。这只是我个人的设想和猜测，我也只不过是想找你询问看看能不能证实我的猜测。可是目前我们没有证据，我们拿什么去说？”吴亦凡直截了当地打断了她，希望她能暂且按捺下来，“我还在查研究院的事，等到有了确切的结果，那就可以公之于众了。”

“研究院终究是昼内很重要的一部分，可是，它又确实是将这些肮脏和不择手段放在了最前端……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直接揭露？”桑妲暖担忧地问道，“可如果研究院不肯放弃，或者说，昼的其他领导者，包括你父亲，也不肯罢手，到时候，你又要怎么办？”

吴亦凡目光沉沉的，望着桑妲暖的眼神忽明忽暗：“我有我自己的原则，我不能接受的事情，不管如何都不能接受。如果他们不愿意放手，那我选择鱼死网破。”

桑妲暖呼吸一窒，压低了声音喝道：“你想干嘛？”

“我本以为研究院搬运丧尸尸体回来做研究，是为了能研究出克制丧尸病毒的解药，可是，没想到，他们是在进行这样的实验……”吴亦凡长叹一声，声音有气无力的，很是疲惫，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只剩下一脸无奈的颓败，“是我没看懂一些黑暗的人心。”

“这也不是你的错……毕竟人看人，鬼看鬼，那样的恶魔，谁能看出来？”桑妲暖最见不得谁在她面前露出柔弱的模样，顿时母性泛滥，上前柔声安慰，“你不需要怪自己，和你并没有关系啊！我们都很清楚，没有一个人能靠自己成为救世主，他们不想停止这种行为，谁干涉都没用。”

“我知道。只是，我一直习惯于纸上谈兵，觉得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上，只要我干涉，就一定能达到我的目的。可是现在想来，我实在是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