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 克利切带着亚瑟攀上了一栋双层别墅的围墙。 “先生,我们这是来杀人还是放火”亚瑟紧紧趴着身子贴在墙上,小声问克利切。 他脸上像模像样蒙着一个黑色布巾,似乎还有点小激动。 正准备跳下去的克利切差点脚底一滑。 “想什么呢!我们是来偷东西的!”差点马失前蹄的克利切小声怒道,他贼头贼脑的样子非常专业。 克利切估量了一下高度和距离,直接跳了下去,顺势在地上打了个滚卸去冲击的力道,他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子里。 克利切四处看了看,半蹲着走到窗户下,谨慎地慢慢把头探上窗台,只露出两只眼睛,警惕地观察屋内。 屋内一片漆黑,屋主大约好梦正酣。 克利切蹲下身,转头向还在墙头的亚瑟打了个手势。 小鬼哼哧哼哧爬了下来,跑到了克利切身边。 克利切给他的小鬼指出路线,“你,从这里,这里,跳到这里,爬上去,跳到屋顶,从那个通风口,不是那一个,是二楼窗户附近这个,撬开它,爬进去。” 克利切扔给亚瑟工具。 亚瑟慌忙接过,疑惑地打量了克利切几眼,想知道他是从哪拿出来的。 “看什么看!快去!以你的身手来说这没什么问题,进屋后小心点,到一楼来给我开门!不是大门是后门,通向院子的那个。” 克利切详细向亚瑟叙述从哪个通风口钻到屋子,怎么辨别是哪个房间以及接下来的路径 “先生你对这个屋子好像很熟悉哦。” “那是当然,那个老橘皮的屋子,我还是进去过几次——给我小心点,别弄出什么动静!被抓了我可不会来救你。”克利切作势要踹亚瑟屁股,“快去!别磨磨蹭蹭的!” 亚瑟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他第一次的偷窃活动。 不得不说,这家的主人真的很爱喝酒,亚瑟钻出通风口,差点踩到一个酒瓶摔倒。 他用手撑住旁边的柜子好不容易地稳住了自己,眼睁睁看着那个被他碰到的酒瓶咕噜噜滚远,融入了月色找不到的黑暗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酒气。 眼睛适应了黑暗,亚瑟借着月色打量着屋子,这是一间卧室,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头仰躺在床上,时不时咂咂嘴,鼾声震天响,这个年老的家伙垂下床的手臂上全都是肌肉,还有这黑色的刺青,月色模糊下看不清是什么,只觉得狰狞又可怖。 流年不利,亚瑟中了头菜——他进了屋主人待着的卧室。 克利切双手环抱着,不耐烦地呆在房子后门口等待着,他并不清楚那个臭小鬼的行动进度,但是,看着那依旧漆黑的窗口,很显然对方没有被那个满脸都是橘子皮的老家伙发现。 那个老东西,要不是他,上次偷戒指也不会那么快被发现——至少比克利切计划的早。他是打算坑一波皮卡没错,毕竟像他们这样的家伙,谁都不想把一大笔财富和他人分享,临时的合作伙伴都知道彼此是什么心思什么货色,但是他本来可以没有丝毫风险的溜之大吉,结果却被这个老东西的小动作搞得只能匆匆布局匆忙逃窜,差点栽了跟头,而且竹篮打水一场空! 别以为克利切不知道这个老东西靠这一次的小动作成功搭上了上层阶级!还发了一笔财! 当时克利切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鼻子都气歪了。 看我今天不整死你!克利切暴躁地啃指甲。 “咔哒”,门栓打开的动静。 后门悄无声息的打开了一条缝。 克利切握了握手腕,活动了一下双手,四周看了看,快速溜进了门内。 经验丰富的小偷全程悄无声息,在这片陷入沉眠的小区,只有寡淡月色和停驻在树梢的乌鸦目睹了一切。 人们总是爱把自己的钱财藏在相同的几个位置,克利切熟门熟路地在屋内翻找着,顺便把值钱的玩意丢进身后跟着的小孩手中大开的背包口。 上了二楼,克利切溜进书房,打算找找老家伙藏起来的钱——这个老东西可不识字,那么这个书房就非常的突出了。 “让我来看看,你藏了什么东西。”克利切自言自语,满书柜乱翻,他可是一个优秀的窃贼,没有任何秘密能过逃过克利切的眼睛! “咔哒”。 寂静的氛围内,机关运转的微小声音十分明显。 克利切看着自己面前翻转过来的书架,它的后面是一个小隔间,里面的桌子上端端正正摆放着一个保险箱。 克利切看了看自己什么都没干的手,转过身。 亚瑟一脸无辜地抱着摆在书桌上的花瓶,他刚刚转动了一下这个玩意。 “你是在找这种机关吗,先生?” 克利切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可真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 “谢谢夸奖,先生。”亚瑟谦虚地接受。 克利切哼哼了几声,他围着摆着桌子的密码箱转了几圈,直接抽出他的贴身工具,一二三——撬! 这个密码箱的密码锁十分精密,但是克利切没兴趣去破解,他有更好的方法,不是吗? 没有人能比克利切熟悉密码箱的构造和薄弱点。 密码箱的门被撬开了,克利切激动地搓着手,这种时刻是最为激动人心的时候,就好像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亲手脱掉了他心爱的美人身上半遮半掩的薄纱衣服,克利切屏住呼吸睁大了眼睛。 他的眼睛快被这金光闪瞎了!克利切幸福地想。 克利切非常不客气地端起密码箱,把里面的东西往男孩配合着撑大的背包口里“哗啦啦”倒。 今天果真是个大丰收!克利切高兴地想跳一段桑巴舞。 把空荡荡的保险箱往桌上一放,克利切高傲地对亚瑟扬了扬下巴,挑眉道:“走吧,臭小鬼!” 走之前,他要送给屋主一份大礼。 克利切拿起壁炉边摆放的一根木材,伸进壁炉熊熊燃烧的火焰之中,红色的火舌吞吐着,攀爬上了木棍的一端。 克利切举着火把,环视了一周,走到窗口,把燃烧的火焰凑近窗帘。 窗帘亮起了星星点点的光芒,很快连成一片。 克利切打了个呼哨,把火把往地板上一丢,愉快地打了个响指。 “走吧,士兵!我们该撤退了!”克利切长官发出指令。 “遵令长官!”亚瑟配合地挥手敬礼。 满载而归的小偷逃之夭夭,顺带贴心地替屋主反锁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