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莘渔点点头,应道,“嗯,刚接的调令,吴阁老批的。”
郑妤荞捋了捋发丝,再长舒一口气,眼神凝重地朝裴莘渔问道,“你喜欢徐师兄吗?”
“啊?”裴莘渔稍愣了一下,正准备回答,却被郑妤荞打断,“算了,说这些作什么,徐师兄喜欢谁是他的事,”说着自嘲般一笑,“莘渔,你命真好……不过……”
“怎么了?妤荞?”裴莘渔见郑妤荞说得感慨,一时疑惑,猜测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但又不好直接询问。
郑妤荞微微晃了晃脑袋,“没什么,我可能不会在都镇司供职了。南唐娄亭侯钱白谙派人到郑家提亲,我父亲应下了,过几日就要去唐国了,过来跟你道个别。”
云熙八年那一届的稷宫学子中,郑妤荞最嫉恨的是裴莘渔,最佩服的也是裴莘渔,这个裴阀庶出的女儿天赋算不得高,仅仅只开了四条主脉和六十余条支脉,但硬是凭着她的恒心和韧劲,走到了所有人的前头。甚至于,还赢得了徐师兄的爱慕。
她们那几届的世家女学子,有许多人都倾慕徐师兄这样温文尔雅、体贴关怀的寒门天骄,也有许多人都想凭借自己的能力跳出门阀与世家的桎梏、嫁给自己所爱的人,可到最后,破境入虚掌握自己命运的寥寥无几,被徐师兄属意的,也竟只有这个裴阀的庶女。
门阀世家给予了她们高贵的身份,可也给她们套上了难以打破的枷锁。
联姻,服从,一切为了家族……
虚境之下,她们的命,连一些州郡豪族、乃至于寒门庶子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