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诸葛纭秋怎么会在这时候松口,再说了,她压根儿就不相信裴莘渔能走到那一步,“不能!高低贵贱,出身时就已定下,岂是你凭一些微末的武道修为就能随意更改的?你娘借着一些狐媚手段,侥幸入了裴阀,所以你裴莘渔才能成为门阀贵女。若你娘嫁给那些寒门、庶民,你裴莘渔这一辈子,顶天了也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
“怎么,不服气了?要不要听你爹怎么说的?”诸葛纭秋也不是在征求裴莘渔的意见,直接取出怀中鱼符,以神魂开音纹,再灌入元力,便听到远在天南壁垒的炎武卒大统领裴隽的声音,“既已过世,在秭归山葬了吧……”
裴阀祖地在鹤镜山,秭归山则是一些旁支血脉的入葬之地。虽说柳芸湘入葬秭归山一定会挑一个较好的风水之地,但不能入葬鹤镜山,岂不是对她这二十余年委身裴阀的无尽嘲讽。
裴阀阀主裴隽的夫人,死后竟连裴阀的祖地都入不了,何其可笑?
“呵,门阀?贵贱?”裴莘渔气极而笑,“禹皇起于微末,可从来不会讲什么高低贵贱之说吧?你们这些人……真是好笑。我告诉你,诸葛纭秋,你也大可以把我的话传给那个人,今天,若我娘入不了鹤镜山,我这个贱籍所生养的女儿,不再是裴阀之人。”
“哦?”诸葛纭秋轻笑一声,“那你可要想好了,裴莘渔,主动脱离裴阀,会是什么后果。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稷宫教习,就是文太琨在这儿,也不敢撂下这样的话!”
“哼,诸葛纭秋,莫把自己看高了……”裴莘渔摇着头,冷笑着说道,“山长敢不敢我不知道,但我一定敢。难不成,大娘还想寻人将我杀了?易水阁的天字号杀手?赵扶歌还是秦阚?大娘,莫要小瞧了你所谓的贱人!五十余岁才只贯通了天桥,你除了出身,还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