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颜朝孟若苏道:“不若我们过几日便启程去江州吧。”
孟若苏抬眸看向舒颜,眼里有些许期望,打手势问道:“你觉得炎薇有用?”
舒颜笑笑,“医书上是这样记载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总得试了才知道。”
孟若苏思量了一下,重重的点了下头。
因得明日刘桌荣就要出殡,天一黑孟禾宁便从宫里被放回来,孟正行看了一眼没精打采的孟禾宁,眼里有些不忍,关切道:“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日还有正事。”
孟禾宁沉默了半响,缓缓抬头直视孟正行,“父王也觉得我替六皇子守孝是应该的?”
孟正行一顿,若从仁义礼孝来讲,他是觉得六皇子为救孟禾宁而殒命,于情于理都该替六皇子守灵,但从人伦纲常来讲,此事的确不妥。
可不管是哪种,都在于陛下怎么想。
“陛下的话,本王不能不遵。”孟正行缓缓道。
孟禾宁轻笑一声,眼神里尽是不屑,“父王的话还真是冠冕堂皇,若这几日是大姐姐守灵,只怕父王会千般万般的不愿吧。”
孟正行皱了皱眉,孟禾宁向来乖巧,怎么会用这种神情和他说话,“若是安瑾,她不用陛下开口也会主动去守灵。”
孟禾宁一顿。
是啊,若是以孟若苏的性子,谁帮了她,她绝对会报答那个人,更何况是这种以命换命的恩情。
孟禾宁第一次发觉到她和孟若苏最大的不同。
孟禾宁也不得不承认她是自私的。
孟禾宁没有说话,只缓缓起身朝孟正行一礼,转身出了院子。
如风蹲下脱掉孟禾宁的靴子,又轻轻的撩起孟禾宁的裤脚,看着膝盖上成片的青紫,有些心疼的抱怨道:“小姐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如今倒替六皇子守孝了。”
孟禾宁目光有些僵直,喃喃自语道:“跪了也好,全当我还他了,省的我自责。”
如风稍稍的愣了一下,不太懂孟禾宁说的话。
孟禾宁垂眸看了一眼膝盖,思量了一下,自己伸手将裤脚放了下去,“不用上药了,今晚我要在佛前祈祷,不用给我端饭了。”
如风一惊,孟禾宁在宫里守孝本就未进水米,若是再跪一晚上,只怕会撑不住啊。
如风忍不住开口劝道:“小姐,王爷都说了让您休息。”
孟禾宁瞪了如风一眼,“我说什么你便做什么。”
如风身子一缩,低下头小心怯弱道:“奴婢知错。”
孟禾宁起身朝侧屋的佛像前走去,“不许告诉任何人。”
乐于躲在树后看着孟禾宁的身影进入内屋后,快步从院墙上三两下翻身没入小径的暗处。
“姑娘,四小姐去佛堂跪着了。”乐于恭敬道。
孟若苏若有所思的磨挲着手指,半响轻哼一声,朝乐于打手势道:“看紧她,我会让乐南过来负责传递消息的。”
乐于轻轻颔首退了出去。
孟若苏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有规律的在桌子上敲击,嘴角挂着饶有趣味的笑容。
孟禾宁前几日对守灵一事明明极其抗拒,今日放她回来休息,她偏还要在佛前跪着,孟若苏实在分不清孟禾宁是真的在替刘桌荣祈福还是仅仅因为心虚。 舒颜朝孟若苏道:“不若我们过几日便启程去江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