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要知道,阿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一名随意捡来的小丫头,费尽心力。”晚苏语气有些埋怨在里头。
我怀疑朱阎是做了什么不值当的事情,才会引得晚苏如此唏嘘。
“我不是随意捡来的小丫头,也不是大街上随意就能捞过来的。他做的事情我想知道并不过分,我又不是想害他。”
晚苏反驳我道:“你就是他随意带回来的,还是我帮他带来的。若我清楚后面事态会如此,我甘愿放孟婆与你出地狱门。同样的,若时光倒流,我不会拦住你与孟婆。”
他是把我的好奇心勾到了天上。我重新落下饮尽了桌上那碗“赶人”的茶,又要求他:“你告诉我。”
晚苏看见我手中空了的茶碗似乎很是满意,“你三百年冰室剜心,他也如是,而且不会比你轻上半分。除此之外,他两百年来一直被圈在冥府,不得动弹,原因是其自请焚魂。你明白什么是焚魂吗?”
我当然知道!“她对待自己的儿子竟也如此狠心?”我所言的“她”,旁人可能不知,可晚苏不会。
“并非如此,阿阎是私下偷偷的。原本定在你身上的刑罚被他揽入了一半甚至更多。然而平日里他还是那名年轻的王尊,只有我明白他飒爽的皮囊下装着一副怎样的残肢败体。他不知是自己的母亲亲自设下的刑罚,我自然也不会说,冥府需要和谐。”
我以为……我一直以为他同我一样冰冷,没有心跳是因为他特意隐藏……
他果然很傻,不仅私自插手我的刑罚,还……自请焚魂。
我明白他所言的“铺平道路”是什么了。
他真的……
他这样,让我怎么舍得离开?
阿阎……
他说娶我,未必是妄言。冥主焚魂过后,情丝不断,所求便不能不应。
我匆匆告辞,晚苏同我道他后悔同我说了这些,可不告诉我他又真的不甘心,替阿阎觉得憋屈。
我也觉得憋屈。那人半个字都不吐。
我又马不停蹄赶去了北冥。还好我先来一步。我过去了亭中,装作悠然自得地浇花赏鱼,一面默默等着朱阎回来。
此次他倒是没有食言,天色未曾暗下来就回来了。比起从前,他是提前了不止一点儿。
我过去帮他拿着外袍,厚重的冥主服终究有些繁琐碍事。他也没换就直接回了北冥。我默默走在他身侧告诉他:“你不必如此急躁,我除了这儿可没地方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穷。”
“我知我知。可我的钱就是你的钱,你想拿便拿就是了。”他颇为大方地回复着我。
我倒是觉得好笑,他抓不住那话的重点?
我觉得我的阿阎也有可能被我染了些痴傻的毛病。我不知他往日究竟是如何来去匆匆,怪不得有时夜间他会忽然不见踪影。
“依依,我要带你回冥府。”他突然这样对我说。
“好。”我确实也很高兴。我或许可以去见一见我那素未谋面的孩子。
他立马就带着我动身了,似乎是考虑了许久,也似乎什么都没有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