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想说的话被她堵在喉咙里,想反驳却又觉得她说得极有道理,一时找不到话接。什么时候迟晚吟变得如此伶牙俐齿,牙尖嘴利了?
她叹了一口气,示意丫鬟不必把图册拿出来了,她又另起话茬道:“及笄之礼乃女子人生中最重要的礼之一,作为祖母,自然是要送你一份礼的。”
这倒新鲜,前世老夫人从未送她什么东西。
丫鬟立刻捧来一个散发着幽幽木香的盒子,一打开,入眼的便是一支犀角雕福寿纹手镯。这手镯精致归精致,却有些老旧,一看就知道是老夫人用旧了的。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晚吟可还喜欢?”
迟晚吟敛了心神,“祖母送的东西自然是好的。”
见她脸上没有过多情绪,老夫人总觉得自己一个拳头打在棉花上,心里闷闷的。从上次坠下山,迟晚吟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而且好像还会医术…会不会是茶里的泻药被发现了?
老夫人的眼眸突然变得锐利起来,打量着迟晚吟,仿佛要将她看穿。
迟晚吟感受到她的目光,她盈盈一笑,对上她的视线。
两人僵持了一会,老夫人才悻悻然开口:“晚吟啊,时候也不早了,这会子宾客也快来了吧。”
“那孙女先告辞了。”她福身离去,含了一缕淡淡的笑意。
之桃跟着出来,外边又开始下起了小雪。她撑开伞,替迟晚吟披上披风,她边走边轻声道:“小姐,老夫人今天真是为难你。卢嬷嬷喝了那杯茶之后立刻就去了茅房,到现在还未出来呢,奴婢看,这茶肯定有问题。还有老夫人送的镯子,分明就是——”
“好了,这些话不可在外面说,自己心里知道就好。”迟晚吟打断她,嗔了她一眼。
之桃立刻捂住嘴,她险些就酿成大错了。
现在已经是巳时,宾客都已经到了迟府门口,因为在慈善堂耽搁了许久,迟晚吟只得加快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