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虽然在过去章树新曾千万次地认为密码盘很重要，但当时他更多地认为那个东西里蕴藏着拯救人类的办法。后来当他发现密码盘不可能拯救人类的时候，他对那个东西便不再那么珍视了，这也是他在登上土卫二之前将那东西送还给王嘉辰的重要原因。可是，那个东西难道真的很重要？

“我可以告诉你。”章树新决定和他们做这个交易，毕竟密码盘现在已经不在他们手里了。

“你之前可没有这样快就答应坎特贝斯帝国的最高指挥官创。”弗拉迪挤出一丝类似人类的笑容。

“此一时彼一时，更何况现在我们手中也没有密码盘，如果你要得到它的话，你得亲自去拿。”章树新说。

弗拉迪听他说完这些，微微点头，说：“好，既然这样，你就把有关那东西的一切都告诉我吧。”

章树新不想隐瞒什么，他将王嘉辰得到密码盘的经过全都说了出来。弗拉迪一边听他的话，一边在地上踱起步来。十分钟的时间就这样过去，章树新说完的时候，弗拉迪静静地望着他，就像在思索什么一样。

“你刚才说到了毁灭勋章，那到底是什么？”弗拉迪看着章树新，眉头紧蹙。

“我们的文明就是被那个东西毁灭的，我的医学无法治愈那种疾病。”章树新说。

“你是说那是一种疾病？”

章树新不知道那算不算某种疾病，在过去，他们一直理所当然地认为那是一种病。

“更像是一种寄生虫。”章树新说，“它似乎是有生命的，会寄生在人类的肺部，受感染的人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死去，”

“是一种黑色生物？”弗拉迪问。

“对，它们杀死了所有人，但并没杀死王嘉辰。”章树新说，“我专门研究过这件事，王嘉辰血液内有一种其他人体内没有的东西，我认为那是抗体。”

“你说的没错，那或许确实是抗体，但我还有其他的担忧。”

“什么担忧？”

“我觉得我们应该对王嘉辰进行……体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弗拉迪说。

“你们不能伤害她的性命，而且她有抑郁症……”章树新思索着，说。

“放心好了，我们没有必要杀她。”弗拉迪看了看窗外，说，“我该走了，你的同伴来了，有关我的事你可以告诉他们，但你不能暴露我的之前的身份。”

“好。”

“希望我们合作愉快，章树新……先生。”他说到先生这个词的时候，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这个词用的对不对。

“合作愉快。”章树新看着朝外面走去的他，说。

他从树屋走下去之后，很快就消失在了密林中。章树新站在树屋的窗口朝他之前远眺的方向看去，并没有看到小纬等人。但十分钟后，他听到远处的树林里传来了他们的欢笑声。

章树新内心隐约有些痛苦起来，或许他们想要的只是这样的生活吧，他们并不想得到更多的东西，不像自己总是这样贪得无厌。

但他很快就再次坚定起来，他知道自己必须要有远大的目标，就像一艘宇宙飞船，它的目标只应该是星辰大海。章树新想起了他失踪的父母，他们是狂热的天文学爱好者，曾经无数次地教给他天文学方面的知识。虽然他无时无刻不在感激他的父母，但仔细想起来，那时候的父母多少有些不太正常。除了一些物理学方面的东西，他们对学校里教的知识似乎总带着某种偏见。这间接导致章树新的成绩总是不太理想，因为在他们的影响下，他也认为那些东西没有太大的用处。

他的父母在他上大学期间失踪了，那是他心里永远的痛。在大二那年春节前的寒假里，他回到了空空如也的家，他的父母就那样失踪了，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立案的时候，警察没有找到他们的名字……

章树新试图找到他父母存在过的证据，但他们的户口本、身份证以及那些所有写着他们名字的东西全都消失了。

这件事曾轰动一时，有人在报道的时候说他的父母是时空旅客，当时的章树新总认为那是无稽之谈，但随着他年龄的增长，他却渐渐有些相信这种说法了。

章树新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在寻找父母，他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模样，甚至忘记了他们的名字。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忘记他们的名字的，他只记得在某个晕乎乎的早晨，他从梦中醒来之后就再也想不起他们的名字了。

章树新一直在努力回想梦中的情形，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章教授，你看我们今天带来了什么？”小纬站在树屋下，举着手里的一个绿色的拳头一般大小的果子，冲他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