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穆宁有些愣怔,“你们是师徒?”
“不是师徒,师生。以前太后让孟太医给二十四司的宫女上过大课。”
那怪不得了,宫里宫女那么多,一个听过课的学生关系说不上多近。不过,孟太医能一口叫出赵姑姑的名字,对她印象应该也挺深的。
旁边厢房就是个药铺的形式,应该是孟家人平时对外接诊的地方。但孟太医是不对外坐诊的。
皇后娘娘未必喜欢和平民百姓共用大夫。
而且孟太医年事不轻了,难得一个休沐日也是想休息一下的。
别说平民百姓,就是达官贵人他等闲也不接待的。
听了赵姑姑的话,孟太医瞪眼,“老夫最不喜欢不拿自己身体当回事的病人了。”
赵襄他印象很深,还是小宫女的时候其实就特别聪明,一教就会。但就是要藏拙,要中庸。
他骂过她一次,她说不中庸在宫里活不了多久的。
现在想想她们一起的小宫女,后来是看着看着的少啊。
如果赵襄都没有好的法子,这根本就是自己把身体糟蹋坏的吧。
谢穆宁被骂得讪讪的。
楚元道:“老爷子,那种情况下北戎人打来了总不能丢下百姓自己跑了吧。她和北戎人打着打着滚落河里,又在河里打了一场。当时已经是深秋了。”
听说是这么个情况,孟太医的脸色缓和下来,“原来如此!你这情况比皇后娘娘还严重了啊。”
皇后娘娘不过是被人害得落水,很快就被太监、宫里救了起来。
可这跟北戎人在北方深秋冰冷的河水里打了一场,这是泡了好一阵啊。而且看样子事后也失于调理。
“你坐过来!”孟太医坐到桌后。
谢穆宁乖乖过去,把手放到脉枕上。
孟太医给她两只手都诊过,脸色有些严肃。问题确实有点严重,但也没到赵襄束手无策的地步才是。
只不过以赵襄的本事要彻底调理好,起码得一年以上。这是想找他节约些时间吧。
也罢,楚将军和楚夫人都是为国为民。而且夫妻相守的日子长短也取决于前线战事。能节约些时间自然是好的。
“本来老夫还觉得,给你夫人诊个脉、开张方子就收你那么好一只鸟有点亏心。现在老夫倒是踏实了。以后每旬这个时候过来一趟。”
老爷子说完就开始斟酌着开方子,还有些医嘱直接交代给了赵姑姑。
“你如今也不用藏拙了,把真本事都拿出来。”
“是。”
“这是药剂的方子,这是药膳方子。这剂药先吃三副看看。”
交代完了赵姑姑,他又对谢穆宁道:“老楚家还等着你传宗接代呢。一定不能再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了。再来一回,神仙都救不了你。”
那就是还有救!楚元赶紧道谢,“多谢太医!”
“去吧,去抓药。诊金不用付了,药钱要给。”
楚元失笑,找大国手看诊,就是诊金费钱吧。
回到镇北伯府门前,门房跑出来道:“伯爷、夫人,长宁长公主给夫人下了帖子。送帖子的女官大人说是赵姑姑旧识,还坐了好一会儿想等等赵姑姑来着。人刚走了没多久。”
谢穆宁道:“那到时候还是姑姑同我一道过去吧。”
赵姑姑过去之后其实并不是跟着谢穆宁,公主府另有地方招待她们。主人有吩咐了才会派人去召唤。要是下人都亦步亦趋的跟着,那天应该也出不了那样的事。
“是。”
拿着药包回到正房,赵姑姑交代锁儿就在屋檐底下用小炉子熬。
楚元侧目,锁儿靠谱么?这药来得可不容易呢。
谢穆宁道:“这种按部就班的事,锁儿做得比谁都好。只要事先告诉她如何如何,她执行力非常高,一点折扣都不打的。”
哦,那还行。
进屋之后,楚元把楚丰的意思,自己对他的安排都讲了。
“以他的资质,不出三年应该就能混出头。到时候好歹也是个官身,养家糊口是没有问题的。”
谢穆宁道:“我就怕他太灵活机变了,那锁儿得一辈子被他吃得死死的。”
楚元道:“你还非得给她找个憨男人不成啊?只要你一日是我夫人,楚丰就一日不敢欺负锁儿的。而且他以后也会死心塌地为你出力。我把他放在禁军里,以后他就长留京城了。你有什么事招呼他也方便。这个人我用了六年,人品还是信得过的。而且他这几年跟着我打仗,多少也攒了些身家。他说以后请人伺候锁儿和孩子就是了,不怕她把孩子抱倒了。”
谢穆宁:“我那不过是夸张的说法。那我试着和锁儿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