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一会儿,天都黑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嗯!进财这就回去!”小胖子躬身一礼,走到门前,又转身问道,“那我三关都过了,又该怎么拜师?”
“山上习武弟子所在,防守严密。你一上去,自会有人前来询问。到那时,你把前因后果说一遍,再有我等同院兄弟为你作证,人家反倒会把你当做良才美玉,主动为你张罗学武功的事。”
“啊!原来如此!多谢云天大哥教导!小弟拜别了!”小胖子终于放宽心,面色畅然,感激道。
小胖子关上门后,门外传来他和马三的交谈声。不一会儿,门被打开,门外就马三一人,小胖子早不见了身影,想是回屋休息去了。
只见马三面带焦虑,三两步跑到云天面前,接连叹息几声:“云师兄,你为何无故要害人家乔进财呢?”
“咦?我又怎么害他了?”云天给油灯添了回油,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这些都是从老观主那讨要过来的,好在老观主自己还有不少,云天也能厚一回脸皮。
“还说不害?都让他去寻死了,还要怎么害他?”
“我只是给了他一条路,同时也附赠了一番警告。然而他自己坚持走上这条路,这又能怪得了谁”
“诶哟!不成!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你是怕断了自己的升官路罢?”云天笑意莫名。
“什么升官路,降官路的,马三不懂!”马三被点破心思,陡然一慌,随即掩饰道。
“我不管你懂不懂。只跟你说一句,放得长线才能钓得大鱼!”云天也不跟马三对着干,反倒开始提点他。
这马三,挺会经营关系,只是为人过于自私。云天要是和他对着干,自己倒没什么事,然而小胖子那边,只怕日后会凭空生出不少麻烦。
为了一次解决马三这边存在的问题,云天得想法子,据其本性,诱之以利。
果然,听到云天这句话,马三愣住了,随即弯腰赔笑,连忙问道:“马三愚钝,这放长线钓大鱼具体指的什么,还请云师兄提点一番!”
“我先前听说,你在人家小胖子面前故作谄媚,反倒训斥一众师兄弟们,是也不是?”云天也不急着解释,反倒问了件不相干的事。
“嗯确有此事。”马三犹豫片刻,答道。
“你可知院子里的人,这些日子都在议论你什么?”
“额,倒要请教。”
“他们说,你是自私自利的性格,没法子依靠。”云天说到一半,复述当时众人原话,“大家张罗着互相帮助,免得与这马三有什么牵扯。”
“呸!他们竟敢背着我干这种下三滥的事!当初要不是我,他们哪能过活得这么轻松?”马三面色愤然,“现在居然要过河拆桥!我要去和他们理论!”说着就往外走。
“你还要不要在这儿混了!”云天猛然厉声呵斥道。
“我”马三回过神来,想通其中关节,僵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哼!你现在出去,只会搞得离心离德!常言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平日里总是苦心钻研经营关系,怎地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云天这番话正中马三下怀,他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急忙跑到云天身前,抱着云天的膝盖,乞求道:“那该怎么办呀?云师兄,快帮帮我!”
“切记,以后要和众位师兄弟们打点好关系。平日里和颜悦色,不要摆架子,多主动亲近他们,而且同院师兄弟身上的油水就不要再捞了!”云天告诫一番,转而骂道,“你这人真是鼠目寸光,顾头不顾腚的!为个富家小子,得罪一大帮人,亏得你先前还尽心尽力为众人办事,笼络关系!真真的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哎哎,您说的是!”眼见云天为自己出主意,马三遭了骂,心里反倒高兴。
“你想想,一个富老爷,能给你带来多大收益?就算用人家乔进财搭桥铺路,终究还得经过你那边观主的路子,要是人乔老爷直接绕过观主找你,你猜观主怎么看你?”
马三被云天这番话吓出一身冷汗,竟有些畏畏缩缩,再也不敢往下想。
“所以说,这小胖子你以后就不要再碰了,别再让他与你紫霞观发生牵连。”云天装作一番苦口婆心。
“诶,您说的是,马三以后就照师兄说的办。”马三连声应下。
“还有一点,也别忘了我先前说的,要和师兄弟们处好关系。以后终日都是要和这些同院的师兄弟一块生活。你在他们面前落了身价,回头他们传扬出去,你的名声在这周遭一片就算毁了。你本就是靠关系过活的,到时候,关系断绝,你能怎么办?要么孤家寡人,要么卷铺盖走人,没有第三条路!”
“对对对,我真是笨,有劳师兄点明关窍!”
“嗯,我说的放长线钓大鱼便是如此。眼下先把关系铺开了,别急功近利!以后,好日子长着呢!”
“哎!马三晓得了!”马三面露喜色,看见云天茶盏空了,连忙端起茶壶,为其蓄满。
“无需如此,我困了,你自去吧。”云天微眯了下眼,一脸困倦神色。
“不打扰师兄睡觉,马三这厢告退了!”马三微躬着身子,缓缓退出门外,把门仔细关好。
眼见得马三走开了,云天伸了个懒腰,他的确是困了。先前连着学了几天几夜的道经,就算云天底子有所增强,此刻也有些撑不住了。
意识回到琉璃血中,会得到极大的蕴养,恢复很快。但是云天已然学得有些心累,不如就放任意识在身躯之中,好好睡上一觉。
熄灯上床,云天盖好被子,回顾这些天以来发生的种种,想到接下来还有的忙,但都是朝着好的方向,于是越发期待。
他打了个哈欠,缓缓进入了梦乡。
此时,月色正明,一条璀璨星河横贯长空。
白日里的香火烟气早已散尽,徒留阵阵微风,吹拂着山中林叶,发出哗啦啦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