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应该是这样的。”彼得说道,“我们会跟着你绝不是因为你是一个废物,你知道这一点的。”
“是啊……”贵钩利深吸一口气,向后躺去,他盯着出租车的顶部喃喃自语道。
“你得找个心理医生了,我正好认识一个心理医生。”彼得眨了眨眼睛,很快就从记忆库里调出来那位医生的名片,他认真地检视了一番,直到确认没有任何错误之后,才继续说道:
“你得先把这些事情放一放了,我需要的是之前那个贵钩利,我们需要的是之前那个你。”
贵钩利苦笑了一声,“这个年代还有心理医生?我以为情绪调整器已经取代了这个职业呢。”
“需要我为你拨号吗?”彼得问道。
“不用,地址给我吧,之后我自己联系。”贵钩利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他伸出手,手心朝上递给了彼得。
彼得将一连串数字符号投影到贵钩利的手心,“答应我,你得联系她,之后我会确认的。”
“听起来我倒像是个不听话的顽皮孩子了。”贵钩利瞥了两眼手心,投影会持续到明早,有足足一晚上的时间让他考虑是否要联系。
“你本来就是个孩子。”彼得停下投影,严肃地说道:“你只有二十多岁,在这座城市里,你这个年龄的孩子一般都还在读书呢……听完我说的话,不要着急反驳我。”
贵钩利抿着嘴,表情僵硬。
“对于你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不对,应该是已经做到极致了。你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地面面俱到,而且我们的命运也从来都没有压在你的身上。”
贵钩利猛地抬起头看向彼得。
“是的,虽然这句话也许有些现实,但确实是这样的,我们只是一个团队,而不是家人。你应该知道这一点的,我们都有不同的退路,我理解你的想法,你不想辜负任何一位跟在你身后的同伴的信任,甚至想将这群人保护地跟温室里的花朵一样,但是问题在于我们从不是什么需要他人保护的花朵。”
彼得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侧脑:
“来这里讨饭吃的人都不是善茬,你早就应该明白这一点的,所以你不用处处为我们着想,我们饿不死,就算饿死了,那与你也无关,那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没道理让你承担。”
车厢摇晃了一下,出租车再次开动起来。
“你唯一的家人是你自己的妹妹,多为你们自己想想,你们俩简直就是那种过于感性的代表,而感性这种美德在这里可不应该存在。”彼得说完之后就扭过头看向窗外。
贵钩利也没有再说话,也转头朝外看去,光在他的视网膜之上遗留下长长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