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充在宋为官做了一件臭名远昭的事,便是下令开决黄河大堤,使黄河水自泗水入淮,企图以此阻挡金国追兵,杜充决河非但没有阻止金国东路军,还致使当地百姓被淹死二十万以上,因流离失所和瘟疫而造成的死亡数倍于此,北宋时最为富饶繁华的两淮地区毁于一旦,近千万人无家可归,沦为难民,但杜充降金后,备受重用,完颜宗翰将他从潭州大营请来,足见对他的看重。
完颜宗翰看着不远处宋军堆起的小山,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烦意乱,转头看着杜充说道:“公美杜充字先生,你怎么看宋军堆起的这座土山?”
杜充此时脸上冷汗直冒,颤声说道:“副帅,大事不……!”说着为难地看着完颜宗翰。
完颜宗翰盯着杜充冷冷说道:“公美有话直说,无须顾忌!”
杜充这才一拱手说道:“副帅,如若宋军将投石机运于土堆之上投掷,则整面鼎州城墙都在它的打击范围之内,而我们的投石机却打不到他们,情况危矣!”
完颜宗翰闻言霍然大惊,死死盯着那座小山,忽然一口鲜血吐出,昏厥过去!城墙上顿时一片慌乱,不一会儿郎中看出结果,说完颜宗翰只是急火攻心,并无大碍,睡上一会儿便会转醒,众将闻言无不松一口气。
片刻过后,完颜宗翰果然悠悠醒来,第一件就是叫杜充过去问计。
杜充早就心有腹案,拱手说道:“副帅,为今之计只有与宋军展开城墙争夺战了,双方只能拼消耗。”
完颜宗翰问道:“如何争夺?”
杜充说道:“宋军用投石机攻击时,城墙上只需少数兵丁即可,宋军开始攻城时,投石机必将停止或转而攻击他处,到时副帅可立刻下令兵卒上城墙与宋军厮杀,并便用添油战术补充兵卒的损耗,这样双方就是在打消耗战。”
完颜宗翰点点头,又问道:“公美先生,还有什么要注意的事项吗?”
杜充继续说道:“副帅,城门处必须布置重兵把守,城门一定不能有失,城门若失,宋军骑兵进城,那大事便休矣!”
完颜宗翰叹口气握住杜充的手说道:“公美先生言之有理,这次有旁先生奔波劳碌,现在先生既已说出对策,还是请回潭州大营吧,宗弼那里也离不开你,待此战结束后,如若我能留得性命,一定设宴款待先生,以酬先生今日献策之情,现在先生请回吧!”
杜充连忙拱手说道:“不敢,不敢,这都是下官应尽的本份,下官这就回潭州,请副帅千万珍重!”说完又深施一礼,转身给完颜活女使了个眼色,然后退去。”
完颜活女心中极度看不起这些宋国降臣,本不想理会杜充,但转念一想,此大战关键时刻,杜充可能看出什么,又不好说出来,只能向自已明言,于是便尾随杜充来到一僻静处。
杜充又向完颜活女施一礼,这才说道:“完颜将军,下官冒昧请将军移步是有一重要事相托。”
完颜活女冷冷看着杜充,见杜充执礼甚恭,当下缓声说道:“先生请讲!”
杜充说道:“下官斗胆预料这鼎州城最终守不住,但能给襄阳兵造成重大杀伤,其实此战的关键不是鼎州城的得失。”
完颜活女双目一凝,寒声问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