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用你的死，换一个报仇的理由。”

“这是最好的理由。”

“听起来合情合理。”

“所以我在这等你。”

“为什么不让你女儿跟你一起等？”

“我不确定孙正义是不是只买了我一个人的人头。”

“那怎么现在就确定了？”

“在一开始我说起我女儿的时候，你的表情告诉了我。”

“听起来合情合理。”

“所以我不会杀你，杀了你就没人替我报仇了。”

“那我什么时候杀你？当着你女儿的面？这样她岂不是会永远恨我？”

“见到我女儿后，我会写一纸文书给你，等她年满十八周岁时你就可以凭借这份文书名正言顺地娶她了。而我会选择自杀，毒药已经准备好了，就藏在牙齿里，我只要咬碎它就会安静地死去，没有痛苦，毫无破绽，她永远不会知道。”

“我还要等四年？”

“四年不会太久，你已经追了我两年，还在乎再等四年？刚好可以利用这四年时间跟她培养感情，你不想自己未来的妻子跟你没有感情吧？”

“当然不想。”

“我死后，你把我葬在北塞，拿着我这串天珠去孙正义那领赏钱，还可以顺道摸清他的底细，方便日后复仇。”

“他要见到你的人头才会给赏钱。”

“这个该死的畜生！”

“他确实是个畜生，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那你还帮他。”

“我收了他的钱就得帮他。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杀手的宿命。”

“我可以出双倍的价钱。”

“先来后到，这也是规矩。你该早点来找我。”

外面狂风又起，被拆掉的三扇窗户瞬间变成了三个风洞，即将熄灭的炉灰伴着火星腾空蹿起，打着旋儿直奔屋顶而去。两人的谈话陷入了短暂的停顿。

“这该死的天气！”杀手啐了一口，把说话时不小心吸进嘴里的炉灰吐了出来。他想起身找东西阻挡这三个风洞，眼神扫了一圈后就放弃了。

“可以把马皮剥下来。还有，我女儿离开后没带走的包袱里有她的衣物，可以用来挡风。”老者把头缩进衣领里。

“你该早点告诉我。”

“我也是刚想起来。”

杀手起身了，这一次他决定自己出去。

“我想他是在害你，在你杀了我之后！”老者对着杀手的背影喊道。

杀手停下了。

“你带着我的人头去领赏钱，容易暴露！说不定警察早就埋伏在你返回的路上等你了！你帮他杀了那么多的人，早成了他的心腹大患，让你活在这世上，他不会心安的！”

杀手迈开脚步，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寒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