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十五年,亥时刚过,迦南国边境忘忧酒馆,点起了一盏红艳艳的六角宫灯。
天青素袍的男子远远踱步而来,他抖了抖长袖上的薄雾,敛起手中那把墨色油纸伞,推开“吱吱呀呀”的大门。
他眯着斜长却颇有韵味的眸子,望着酒馆里的那人,扬起清浅的唇角,长腿迈过门槛,呷着一丝戏觑问道。
“七七四十九天了,春姐,上次请您酿的酒,可好了?”
那位被称作春姐的女子,乌黑的长发上,插着一支孔雀掐丝金簪,红唇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抬眸觑见他规规矩矩的将墨色油纸伞搁在门槛。
“怎么?担心老娘岁数大了,酿酒的速度比不上你杀人的速度?”
“春姐盛赞,卯三惭愧”卯三拱手作揖,落坐在离春姐最远的五角桌旁,轻轻叩了三声。
“叩叩叩”
春姐婀娜多姿的端着一壶酒送到他的,酒盏送到他的面前,“反一圣僧”
“唔”卯三仰头灌下,凉薄的勾了勾唇角,搁下酒盏,品评道:“好歹是一代圣僧的一生,亦没什么不同。”
“一盏十年,反一圣僧圆寂在九十九岁,许是你喝着,喝着,就能喝出滋味了。”
春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三五步,突然停下又道。
“三儿,你连反一都杀得,也许亦是时候,拿回你失去的一切了。”
“咳!”
卯三耳尖微红,讪讪的搁下手中的酒壶,怼道:“春姐,跟您说过多少次了,别叫我三儿,听起来……很傻。”
“可不就是个痴人。”
春姐见他真恼了,倒是难掩喜色,“堂堂迦南国国主不做,却要做天下第一的杀手。”七彩qiai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