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隔壁余美人的房门被人敲响,过了一阵,有人去开门,然后是一阵嬉笑的声音,接着便是关门的声音,外面便一片寂静。
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丝屈辱,余美人尚且能与他同床共枕,他为何不肯多看她一眼?她比那三位美人自然比不上,难道连余美人都比不上吗?
余美人本也没有睡,她方才听到上屋关门的动静才急急忙忙地把正在写的书册藏起来吹熄了蜡烛,假装已经睡了。
然而外面两人的对话让她实在好奇,于是蹲在窗口看了一场戏。
直到阿兰关上房门,景譞才敲了敲余美人的门。他虽然有自信在外边睡一夜不会被冻死,可这山里的寒风着实凌冽,他想了想,不能为了面子受不必要的罪。
余美人从窗户的缝里探出脸,嘿嘿一笑,一排白牙十分醒目。
景譞吓了一跳,没想到她一直在窗边杵着。这人皮肤黝黑,屋里熄了灯后便与黑暗融为一体,也不知她在那窗口杵了多久,又看到了多少。
“哟,正人君子。”余美人从窗缝里探出来的脸十分欠揍。
景譞懒得理她:“给我开门。”
余美人说:“不开,万一你半夜兽性大发怎么办?人家可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说着,朝着景譞抛了个媚眼。
景譞鬓角的青筋直抽抽,忍住想揍她一拳的冲动:“看看咱俩的身形,我比你更怕。”
“你求我?”
有求于人还敢这么毒舌这么嚣张,看我不撕了你这张大少爷高傲的脸。
“我……”景譞被风吹的直哆嗦咬咬牙“我求你……”
余美人嘿嘿直笑,这才满意地去给他开门。
景譞进了屋才觉得余美人这间屋子着实是小,除了一张床一个立柜,一张躺椅一张桌子和一条凳子,再没有别的东西。唯一的装饰就是桌上的一个瓶子,里面插着一束已经干枯了的花。
看来这女人也不是细致讲究的人,不过好在屋子小,也算暖和。
余美人三步并作两步率先蹿上了床,就地一滚,把被子紧紧裹在身上,包的像个肉粽子,只露出个脑袋:“我先和你说明白,我不知道你们祖孙俩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但是既然你当初娶我娶的不情不愿,我嫁你嫁的亦如丧亲夫,那就谁也别干涉谁的自由。我不馋你的身子,你也别打我的主意,你愿意纳妾还是娶平妻我都不管,不过,你们放我走的时候我希望能走的干干净净,没有牵挂。”
不知道是不是灯烛昏暗看花了眼,景譞总觉得余美人在说那句“你们放我走”的时候脸上有一点淡淡的悲伤。
“正有此意。”景譞往躺椅上一躺,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余美人从床边的立柜里扯了一跳被子扔在景譞头上,顺便吹熄了灯:“委屈你了,我儿这可没有毯子。”
“闭嘴!”景譞觉得脑门又开始跳了。
余美人捂在被子里叽叽咕咕笑了一阵,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听着外边逐渐安静下来,上屋趴在门缝上的景老夫人偷笑两声,也赶紧也钻进了被窝。
嘶,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