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美人看着这张令人作呕的脸,狠狠地咬了咬牙:“我自有打算!”
风骚男用手抓住余美人的手,一点一点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扯开,站稳,认真地整理了一下衣裳,拍了拍自己身上不存在的尘土。一笑:“把你那可笑的伪装卸下,把交给你的任务做完,咱们皆大欢喜,否则……那位老人家最近可连身边的贴身奴仆也不记得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挨到你们相见的那一日!”他轻声喟叹,一副惋惜的模样。
“你敢威胁我?信不信我杀了你!”余美人垂在身侧的手狠狠地嵌进大腿的肉里,疼的面目扭曲。
风骚男连忙后退了一步,一脸恐惧:“卑职不敢,卑职的身份哪敢与您比,这些……这些都是您叔叔的意思。”说着说着,他把做作的恐惧褪去,变成一种讽刺似的嗤笑。
“世上没有鱼与熊掌都能兼得的买卖。”他忽然身子一晃,柔软的像一阵清风,飘到余美人耳边,嘴唇翕动说出两个字,那是已经不知多久没人喊过的她的身份。
余美人猛地怔住,一阵寒风从山林间呼啸而过,冻的她彻骨的寒冷,她晃了几晃,咬了咬下唇,几乎嚼出血来:“滚!”
风骚男妩媚地一笑,跃上枝头,人如蒲柳,随着清风几个飘荡,便不见了踪影。
余美人呆呆地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一滴清泪顺着脸颊落下。
她捂着脸,跪在地上,初始低声地呜咽,复又嚎啕大哭,狼狈的像个孩子。
黑暗中,余美人轻轻吸了吸鼻子,她轻轻地转了个身,侧着面对景譞。
她的眼睛不似景譞那么好,能在暗中视物,只能隐约地看见景譞的一个侧脸轮廓。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只是眼睛懒得转开,又不想闭上。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若非是他,若非是景家,她的人生怎会如此?可她该恨吗?她亦恨不起来,明明他们也是无辜的人啊,到底是谁错了呢?
眼泪无声落下,许是命吧……
“丑丫头,你再这么盯着我,我怀疑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一直“沉睡”的景譞忽然说。
这丫头眼神灼灼,盯的他实在睡不着啊。
余美人撇了撇嘴:“你想多了,就算天下人都馋你景少爷的身子,我也是坐怀不乱那一个。”
黑暗里景譞噗嗤轻笑了一声,沉默良久:“那……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他不用问,也能感觉到她心事重重,也许做不了夫妻,能做个吐露心迹的朋友也不错。
余美人摇了摇头,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见。
又沉默了许久许久,景譞几乎要以为她睡着了,忽然听她说:“那书……是我写的。”
沉默……又是沉默……
“余美人,你自己挑个死法吧!”
“我选择老死行吗?”
“那恐怕不成,你得英年早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