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以为这是江校长呢。”吴若晴扁扁嘴,眉梢嘴角都是不愿遮掩的嫌弃,“姐姐我这辈子最讨厌这种人!我爸跟我说,但凡是对下横鼻子冷眼睛的人,对上都是谄媚巴结的狗腿子,刚才他那样一瞅就知道是个十足十的小人嘴脸。小榆,你以后别搭理他,呵,一个小小的学生会会长就真觉得自己是什么人物了!”
“你都说了江海是个小人呀,所以才格外不能得罪。”桑榆看着菜单,从头溜到尾最后只在青椒土豆丝上打了个勾勾,然后把菜单递给吴若晴。
吴若晴拿过菜单看到只有一盘青椒土豆丝后皱了皱眉头,毫不犹豫地勾了四道硬菜,说:“但其实这种人吧得罪了也就得罪了,我爸说小人只要别逼急,能给他留条喘气的缝隙,出了事儿他总能第一时间找到背锅的,事后他不仅不会恨你,正相反,他可能还要对你另眼相看。我是没遇到这种人,也不知道我爸这话对不对,但核心思想我觉得也就是千万甭怕,量他能拿你怎么样!”
看样子是老吴把这些年的经验都一点一点塞给了家里这宝贝闺女,只可惜活得高高在上从没见过人心丑恶的吴大小姐尚无法完全体会,她理解了个一知半解,但泱泱人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桑榆可一下子就抓到了其中精髓。
“对啊,你爸爸说得真对。”桑榆认真地点点头。
烤鱼上来后吴若晴对此颇感失望,虽然味道还可以,但她觉得鱼腥没除干净,辣椒有点发苦,蒜也没有闷透,远远达不到美团上的好评。
桑榆不怎么吃辣,铺满了红辣椒的烤鱼实在是无福消受,只能全程嚼着米饭赔着笑听吴若晴抱怨。
饭吃到一半,手机嗡嗡地振动两下,桑榆打开一看是刘珊瑾回了消息,她说:“江海他们动外联拉来的钱每周一聚这事儿,我们都知道。你看范文芳不在吧,她就抱怨过之前外联拉的钱被某些人私分了才导致经费严重不足。范范不乐意跟江海混,橘皮卢才有机会挤上位。”
“团委老师知道吗?”桑榆问。
刘珊瑾回了六个点,然后输入:“怎么可能知道,拉赞助的钱又不直接走学校,都是秘书处的小金库收着。”
“以前没有过?”桑榆问。
刘珊瑾迅速回来消息:“去年江海做秘书处秘书长的时候也这么干,不过那时候江源会长压着,他没这么明目张胆,动的钱少也就没人在意。”
这话一说倒是提醒了桑榆,她那心思在千回百转的花肠子里转了几转,有了点新想法。
桑榆又问:“可是……就没人跟团委老师反映过吗?”
那边顿了好一会儿,刘珊瑾才回复:“外联的橘皮卢和秘书处的人串通一气,钱是他们一口说的,账也是他们做,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的一伙人。我们没石锤,总不能拿两张照片说话吧,这又不是小学生告老师。”
“可要是能收集来证据呢?”桑榆追问。
刘珊瑾这次的停顿时间更长,甚至让桑榆都有点心慌,她在担心自己刚才太急了让刘珊瑾感到了压力,或者说她揣摩错了刘珊瑾的心思,虽然面子上学术部长和江海李爽不合拍,但实际上又压根没有和他们斗一斗的打算。
吴若晴起身去结账了,桑榆才收到刘珊瑾的消息:“这事儿闹大了,学生会面子很难看,团委老师也不好过,搞不好整个药学院都得背锅。江海和李爽也就这一年,蹦跶不了多久。”
这话她是维持表面和平,但仔细分辨一下就能察觉到刘珊瑾不是为了个人利益去维护江海,她想得更多的是学生会整体,这其实就决定了她的立场并不是那么难改变。桑榆决定逼刘珊瑾一把:“可要是明年李爽当了学生会会长呢?那时候药学院学生会可怎么办呀?”
消息发出去,刘珊瑾再次陷入沉默。
桑榆跟吴若晴回到学校,她简单收拾一下就背着包去了自习室,好几天没背英语了,她得趁今天回来早给补起来。
桑榆向来学习的时候百分百专注认真,到九点多自习室关门,她才拿出手机,一看发现刘珊瑾在半个小时前回了消息,她问桑榆:“你想干什么?”
“杀鸡儆猴。”桑榆回了四个字,等了约莫半分钟后,给刘珊瑾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