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可有受伤?这屋里发生了什么?谁曾来过?嗯?”
“太子,丑时到了么?”
萧珩脸上挂着泪,并不回答萧衍的问题,呆呆的出声问道。
“什么?”
以为萧珩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萧衍脱下最外面的袍子将衣冠不整的萧珩包裹住,抱在怀中,不自禁亲了亲萧珩的额头,沉声道:
“别怕,别怕。我来了,有我在,谁都伤不到你。你……”
话还没说完,萧衍低头看向胸口处,那里,正插着一把匕首。只剩下手柄的地方,被一只纤细苍白的手紧紧抓着。怀中那原本娇媚凄苦的脸上,此时却挂着冰冷的嗜血笑意。
萧衍紧皱着眉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平日里见着自己就只会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的六弟。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样的一个人,居然也能拿起刀,刺进自己的胸膛。
“你……你,你竟然……”
“竟然有胆量杀你是吗?呵呵!”
萧珩后退一步,嫌恶的一把掀掉披在身上的外衫,举起带血的右手指着萧衍,狞笑道:
“你知道,为了等这一天,我等了多久吗?十年了!整整十年了!你母亲残害我生母,十年间对我极尽折磨羞辱之能事。而你呢?你逼着我穿着那些暴露的女装,摆出各种姿态来,供你和你的那些亲近下属品头论足不算。还特意叫画师将我的丑态一一画下来!你是我的哥哥,你是我的哥哥呀!你是我的哥哥!可你却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清丽的眸子此刻却瞪得溜圆,仿佛要吃人的一般。看着萧珩挣的通红的惨白面容,那满脸青筋暴起的脸上,满是狰狞的屈辱和愤恨。萧衍赤红着眼眶嗫嚅了半天,却半个字也没能说出口。他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为什么?萧衍也曾千百遍的问过自己这个问题。自己有多在乎、有多在意眼前这个人,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可是越是在乎,越是在意,就越是恨他的身份,恨他们之间这无论如何也剪不断的血缘关系。
即使他是男人,哪怕他是男人,只要他不是梁国的六王子,只要他不是自己的弟弟……
可命运就是跟他萧衍实实在在的开了一个绝对不应该开的玩笑!自己有多么想要靠近他,就有多么想要毁灭他。
这种矛盾的情绪像毒蛇一样没日没夜的折磨着萧衍,也逼着萧衍折磨着萧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