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喜悦中的刘岩无意间瞥了一眼手中的弓,当他看到左掌上的皮护手时,突然想起刚刚箭羽划过虎口的瞬间。
“若不是苏宇在练弓之始就坚持请我戴这护具,我这手上肯定要添一道伤口。弓箭一道我水平还差得远呢,不该因一点小事便沾沾自喜。”刘岩迅速摆正了心态。
“参军神射,下官……”苏宇对刘岩开弓的姿势十分满意,可刚出口称赞便被刘岩伸手示意所打断。
刘岩接着又道:“夸我的话,容以后再说,还是先说说我还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也好趁热打铁改进。此外,在我面前也别称‘下官’了,你我颇为投缘,不必如此生分。”
苏宇抱拳一礼,表示遵命,然后开口道:“依下官…我看来,参军的不足之处主要有二:一是发完箭之后,应当要将弓梢转向横握、打开左手虎口,二指要微松,这样才可以让上弓弰顺着箭的飞行轨迹指向靶心,下弓弰抵住肩骨;右手释弦后要向后打开,肩膀、手腕要水平。手掌上仰露出掌纹,同时后二指不得打开。眼睛注视着靶子,食指指着靶子,如此方能用心去感受到箭的去势。养成如此习惯,在练习五十步、百步的靶时,方能知道如何调整。”
苏宇说完第一点,见刘岩不以为忤,反而在按他所说在摆弄着弓,又接着说:“二则是参军的步法也不规范,应当左脚正对靶,右脚横放,双脚摆成一个不连接的‘丄’字,这叫做‘丁字不成、八字不就’。”
“嗯,你说的是。”刘岩没学过射箭,对于苏宇的建议自然是从善如流。而苏宇则又补充道:“刚刚参军所用控弦之法,是中国之法;而弯曲大拇指,用食指压住大拇指控弦,是胡人的方法。”苏宇一边说,一边捡起地上的长弓,向刘岩演示。
“这胡法可施加的力量少,但是利于马上骑射;汉法可施加的力量多,比较适合于步射。”“笃”地一声,苏宇一箭已正中靶心。
刘岩以步射控弦之法操骑弓,苏宇用骑射控弦之法使步弓,倒是颇为奇妙。
“说到控弦指法,参军已经得汉法要领:食指垂直于弓弦伸直。若是用食指指末勾着弓弦,则会使箭弯曲、弄坏羽毛;撒放更会拖泥带水,不容易中靶;并且射程会短上数十步。”苏宇顺势还夸了夸刘岩的指法。
刘岩对苏宇的夸奖则没放在心上,他知道自己的箭术跟苏宇差之甚远,而是问出一个他更感兴趣的问题:“你会连珠箭么,若是能使,不妨示与我看看!”
“恭敬不如从命,宇献丑了。”苏宇嘴上谦恭,脸上的自信却是溢于言表。只见他一把抽出四五只箭,张弓、搭箭、瞄准、放弦,一气呵成,射出一箭又再添一箭,数息之间,那四五只矢皆钉在了靶上。
苏宇却还意犹未尽,又从箭囊中抽出数箭,故技重施……往复几次,将那一囊箭尽数钉在了箭靶之上。
刘岩看得是目瞪口呆,一边摇头一边腹内已经连喊数个“卧槽”。
“请借参军箭囊一用,宇左手亦可控弦。”
“……你这是跟我熟了,在我面前开始秀操作了么,我偏不让你装X了!”刘岩不怀好意地想到,嘴上则岔开话题:“你这手连珠箭术怎么练得,可否教我?”
“那是自然,只要参军以《射经》为基础,勤练不掇,假以时日,超越下官易如反而。”苏宇或是意识到了自己表现有些过,又用上了谦词。
射…射…射啥玩意?你怎么突然开车?刘岩满头问号,也不好意思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