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并非王审知关注的重点,他也没细问,只好望向王延翰,示意他来解释其中原由。
心领意会的王延翰有些为难,传讯之人又没有亲临战场,他怎么知道刘岩是如何夺取虔州的,只得硬着头皮回道:“郎...使相、司空,那刘岩击退危全讽,然后攻克了赣县。”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王审知满意,他本想斥责王延翰,但想了想这是自己亲儿子,便止了这份心思。反而王审邽又追问道:“这个说不清我不怪你;不过那刘岩多大年岁,你总该知道了罢。”
“是呀,那刘隐还未及而立,他的兄弟,莫非才刚刚及冠?这般年纪,用兵便如此了得,不可轻视。”经王审邽这一提醒,王审知才反应过来,关注起刘隐兄弟的年龄。
“比使相、司空所想的还要小上不上,那刘岩才十四岁。”
堂中登时没了声响,维持了七息的寂静。在座的几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王审知则是思索了一番,然后眉头蹙地更深了。
先前还未建言的黄子棱打破了沉寂,“岭南东道富庶,如今又兼刘岩善战,刘隐兄弟极有可能染指福建,使相须早做准备。下官恳请使相,发民实军,派赋充资。”
王审知轻轻摇头,“生民疲敝,我不忍摧残,可还有其他主意。”
“使相,我有一策,或能使刘隐不再窥伺福建。”沉默良久的张睦突然心中有了想法,上禀王审知。闻言的王审知则连忙催促,让张睦说来听听。
“刘隐虽新得了虔州,但之前潮州大战,损兵万余,一时半会定然缓不过来;此时是最为空虚之时。”言至此时,张睦望了一晚王延禀,又说道:“但使相又不愿先起兵衅,所以不如乘此机会,与刘隐结为亲家。”
“刘隐刚经大败,我们便上去要和他结亲,定然会被他轻看。如此一来,他整顿好兵马,不是更容易拿我福建下手吗?”王延禀首先提出疑问。
张睦微微摇头,“非也非也,广州去福州甚远,而身边有容州、高州等苔藓之疾;更有马殷遣李琼屯于桂州;试问各位如果是刘隐,会先去容州、高州,还是先攻福建呢。”
见同僚无人回话,张睦又接着道:“所以此时提出结亲为好,更像是雪中送炭,而非示弱。”
“那如果刘隐趁此机会,平定高州、容州后,岂不是势力更大,我们此举,不就成了抱薪救火。他刘隐整顿完高州、容州,不是更容易图谋福建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马殷反倒会比我福建更加焦虑,他怎么坐视刘隐统合岭南,生为自己大患呢?”张睦嘴角轻笑,只一句话便将这问堵了回来。
“可是如若......”
“如若刘隐又并马殷之地么,那心烦的便是杨行密了,我福建反而更容易于其两方之间纵横捭阖。”这么好不客气打断了黄子棱的疑问,抢先解释道。
“如若他能攻灭杨行密,安定江表。那我举闽内附,又有何不可?说不定因此关系,还能多得封赏。”张睦一席话,说得王审知茅塞顿开,他举一反三道。不过也仅仅是打趣,他可不会相信刘隐能据有整个江南。
“若是父亲有意与刘隐结亲,孩儿愿为使者,前去探探刘隐的口风。”精准把握到王审知意图的王延翰立即请缨。
王审知对王延翰此举十分满意,但也没有立即答应,“你有心了,不过现在不急,回去我再斟酌下,是娶是嫁。孰娶孰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