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的家主张谨、几位归藏长老、多位法相嫡系,无一不在其间。这些人昨日还对他友好地笑,现今却已经身着空荡染血的破烂衣物,双目无神地盯着他,眼中只有对猎物的渴求。
他对这些人一一作揖拜谢,又郑重对张源行礼。
“诸位祖爷、叔公、堂叔、堂伯,还有各位族亲,活命之恩,清和没齿难忘,定当——”
“一、一、收、殓、尸、骨、立、碑、拜、谢!”
张清和说得咬牙切齿,又大鞠一躬。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嘶哑难听的笑声从张源干枯的声带之中勉强发出。
“原打算临死前见见给值日灵官下了好大绊子的大人物,没成想还有这等惊喜,张清和,你简直痴愚至极,若是太阴星君出手也就罢了,可你执意与我对上,那就怪不得我咯。”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喜欢,我喜欢!”
五瘟的神魂灵性犹然寄托在张源的身上,笑声刺耳难听。
张清和没有动手前,他不敢上前,只因为有太阴在。
张清和用剑回应了他。
他自穿越以来,第一次持握着剑主动近身,也第一次以一种星宿修神小法上从未记载的方式,运转了天滑!
剑光翻飞,张清和的肢体也跟着不协调地扭动,做出似乎常人根本无法完成的动作来,就好像,类同于凡俗的杀人技!
与太阴星君相比更为稚嫩,但是神韵却已然如出一辙。
经由灵气洗涤的肉身因为自我暴力的扭曲而不堪重负,不断修复重组,他承受着极大的痛苦却满不在意。
这是他第一场真正视作厮杀的战斗。
尽管对手有着归藏与法相修士的肉身!
这些尸傀并不会被异宝压制,是以虽然以镔铁剑目前堪当灵宝的锋锐,也会让张清和手腕生疼,虎口流血,但是他好不在意!
“杀杀杀杀杀杀杀!”
张清和已然红了眼,连身形都迅疾几分。
在张清和动手的一瞬间,五瘟星君已然被被干尸重重护持。
他斩下一只又一只干尸的头颅。
他遇到了询问状况的那位好事族叔,天滑的清光流转,卸了他小半肩膀。
遇到了在一齐看护五瘟星君时的一位修士,手起剑落,丑陋的头颅滚到了劫灰堆之中。
遇到了面熟面生的张家凡人,天滑斩断他们的身子不过是半息的事。
张清和的衣上染不了血,因为这些张家人的血脉早已被太阳星君抽干。
他默默停下——外围已然被他杀尽。
剩下的只是呆滞无神,又充满恶意的几尊法相与归藏护持着五瘟。
张谨等人赫然在列。
太阴星君略带期许地看着张清和,五瘟星君十分玩味地看着张清和。
他心里早攒着的一团火熊熊燃起,仿佛一颗根植在中天大界的种子,在根蒂默默蔓延之后,终于要破土发芽。
“什么天上堂皇客,不过是金汁食腐蛆。人间吃人的恶嘴脸,天上吃人的好样貌,我这一把镔铁三尺剑,今日就先斩了这假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