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是白秋连的伤检。” 进门的人恭恭敬敬地将装着纸的文件袋放在桌上,谁知面前的男人看都不看一眼。 “听说是肋骨打穿了?” “是的,伤势非常严重,高烧状态持续了一周,直到昨天才有所缓解。” “嗯。”男人的目光自始至终都落在手机里姑娘的照片上:“白秋连怎么说?” “他说最近的生意能不能先不跟,他想好好养几天伤……少爷您意下如何?” 这句话才刚出口,高座的男人便笑了。 他从屏幕里把视线挪出来,抬起深不见底的眼。 “我不信。” 海杏这一梦又回到一年前。 那时梅北真已经追求她半年,终日鲜花珠宝相赠,海杏严词拒绝时他也不生气,甚至表示只要能看到她一面就很开心了。 海杏周围的人或多或少都拿到了他的贿赂,李秀一般都坦然地接受,万阳笑笑拒绝,寝室长则是从头到尾对这类事敬而远之。 但除却寝室里几个外,所有人都劝过海杏。 “你也不要太吊着他了,不是谁都有被这种大人物追求的机会的,你要珍惜。” “你可以先答应他,大捞一票,然后再分手嘛。” 直至后来连辅导员都找她谈话。 “海杏,老师知道你可能比较…清高,但要掌握分寸,梅北真是个很不错的男孩,老师也不多说,你自己看着办。” 辅导员讲话的同时手指不经意地在学籍管理薄上敲着,海杏看见她耳朵和脖子上都戴着新的黄金首饰。 她觉得悲哀。 卫良是在体育馆后面的巷子里被人挡住路的,他其实多少有察觉到那些跟踪之人的不善。 堵在前面的约是五六个训练有素的青年,站姿笔直,军人出身的模样;卫良抬起警戒的眼,俊目冷冷横向前方,身后渐渐被另一拨人截住。 豹子被捉住时负伤累累,紧抿的嘴角向外淌血,却仍凶狞地绷直腰板。 自巷口传来沉稳尊贵的脚步声。 梅北真穿了一身几十万的高奢,抱着手臂走到被压制住的卫良面前,垂眼看着他。 卫良直视面前人,目光平静。 梅北真动了下手指。 按住卫良胳膊的男人毫不犹豫,直接向后猛地一掰。 卫良脸倏地白了,全身的冷汗都渗出来,却仍是咬紧牙关一声没吭。 而梅北真则是淡漠地扫了他一眼,最终只淡淡地留下句“不自量力”,继而转身离去。 海杏闻讯赶来医院时整个人都是慌的,她急匆匆在睡衣外套了件外套,头发梳都没梳,直接跑进病房去。 此刻距离事发已有四个小时,卫良的手臂高高地肿发,上面插着消炎药的吊瓶。 他似乎正倚在床头闭目小憩,秀俊的眉蹙起,海杏的脚步才刚在门口响起,他便睁开眼望过来,略带怔愣:“……海杏?” “卫良,你的手怎么回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你是在担心我吗。”卫良看见她进门便扑到自己面前,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叹着气笑了:“我没事,医生说消肿之后做个小手术就好了…你怎么来了?” “你队友联系的我。”海杏鼻腔发酸,伸手想去摸摸卫良肿胀的皮肤,又怕碰坏的样子:“……疼不疼?” 魏海杏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但她除此之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替他分担点什么。 “不疼。”结果卫良的答复便是温柔地去摸她脑袋,他完好的那只手指依然很灵巧,替海杏将头发梳理好后别在耳后:“吃晚饭了吗?” “还没……” “坐这吃口吧,我让他们去买。” 海杏抿着嘴巴点头。 “桡骨粉碎性骨折,加上韧带撕裂……这梅少下手真够狠的。” 海杏原本打算去厕所的,结果刚经过一拐角便听见卫良队友交谈的声音,听到梅少两个字的一瞬她眼前发黑。 “你怎么就知道是他下的手?” “操,咱学校都传疯了,说梅北真放话了,谁要敢和魏海杏说一句话,下场就和卫队一样。” “说话都不行啊!不过说实在的咱卫队也是厉害,敢和梅北真抢女人……你赌谁赢?” “卫队呗,你是没看见刚才魏海杏那表情,跟心碎了似的……” “卫队可以啊!” “我深度怀疑是卫队活太猛,给她操服了,哈哈哈。” 海杏后背贴着医院冷冰冰的墙面,无力地滑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