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诗音曾跟姜旦说,你这个人有些心口不一。 讲这话还是在中学时期,男才女貌的俩人开始交往,在周遭同学看来是无比般配的一对,但关诗音自己却不这样认为。 距离高考还有四个月,她在自己桂馥兰馨的卧房里将身体交给姜旦,开始前她笑着说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就算有一天分手了,我也很开心。 后来俩人真的和平分手了,彼此间都没有亏欠,关诗音甩了他时说其实我们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结婚生子也会很幸福,但我想要更热烈的感情。 姜旦摸摸她的脑袋,说以后有需要帮忙的事随时找我。 姜旦家是典型的书香门第。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拥有自己的学术著作,彼此间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他从小到大走过的路都顺风顺水,姜旦也足够上进。他的成绩从未掉出过学年前十,从班干部到校会主席,他参与科研,发表论文,奖学金再到保研,姜旦永远是同龄人中最优秀的那一位。 他身边不缺漂亮的优秀的各种各样的女孩,进入大学后更是如此,姜旦觉得不错的也会去主动追求,都是平静地恋爱平静地分手。 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被感情的事冲昏头脑。 “魏海杏,你这个新闻稿怎么写的。” 姜旦沉着脸,把几张装订好的印纸丢到海杏面前,海杏被他不留情面的叱责弄得有些脸红。 “抱歉会长…我重新写…” 海杏似乎不太擅长写作类的活动,但从不因此推辞。姜旦很喜欢她这一点。 她羞愧时脸颊稍稍晕红,垂着眼去咬自己的嘴巴,姜旦灼热的视线不住舔舐在她外露的皮肤上,他感觉自己的燥热忽地被她挑出,于是眯起眼去抚摸自己的袖口。 “你有时间去看男朋友打球,没时间好好修改一下稿子?”姜旦半是□□半是妒火,语气中带上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讥讽。 “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去重写。”海杏纵然不擅长,但始终有个认真劲,她俯下身去把散乱的文件给整理好捧在手里,随后连忙准备去重新码。 而后她伸手去拉校会办公室的门,离开前脚步稍微滞凝了下,还是觉得被误会容易给卫良带来不好的影响,海杏连忙地补了句。 “卫良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有恋人的。” 她离去时还认认真真把门带上,魏海杏总好像温温柔柔压根不会生气似的。 姜旦顿时火气全都消了,他拿手托着腮去看那份自己特地留下来的新闻稿复印件,里面稚嫩的笔触让他忍不住挑起唇角。 说磨砺夸张了些,充其量算栽培吧。 姜旦跟着父亲学会了养花,他觉得识人就像去挑选花,总有虚有其表的植株,也总有美质纯粹的璞玉。 而海杏就是最为惊艳的那一朵,何止璞玉,她娴静又性感,温柔又寡淡,触碰时羞怯地合拢,趁人不备又娇艳地盛开。 从姜旦在那株红月季旁看见海杏的那一刻起,不只是他,连魏海杏的人生轨迹都就此改变了。 可惜当时的俩人谁都不知道。 在姜旦认识魏海杏的第一年末,学校里开始悄无声息地散布起海杏假清高,故意吊着梅北真这个追求者的消息。 那天的会议魏海杏不在,有人在私底下嘀咕着梅北真和魏海杏的八卦,姜旦发了他担任会长以来最大的一次怒,他把钢笔猛地拍在桌上,威严的眼望着议论魏海杏床技的两名干事。 “出去说。” 他指着会议室门外。 姜旦能察觉到这些谣言被散布得十分刻意,主要就是在海杏周遭,好像故意要让她知道自己名誉扫地。 期间姜旦试图去阻止过谣言的散播,但收好处的学生总比会长能支配的学生要多。而后海杏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直到她妥协着和梅北真在一起,谣言也就瞬间戛然而止。 那天姜旦路过教学楼拐角,就看到梅北真特别开心地在笑,满脸喜悦掩不住似的,梅北真从皮夹里拿出一厚摞钱塞给住海杏隔壁寝室的几个女孩,姜旦突然就觉得他那种笑容怎么就那么残忍。 这是姜旦第一次与诋毁海杏的谣言相抗衡,他失败的后果是看着海杏与梅北真交往而无力阻止。 他不知道这还远远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