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月儿摆了摆手,示意她别开口,她继续平淡道:“不知不觉间,已经三年了,我真的有些乏了。原本沈家的门第就比顾家高出一些。如今,他父亲官位升迁,定居华京,更是不可能了......而且他一直都不怎么待见于我,我也不想再去招他的厌烦。”
“姐姐,你真的已经想清楚了吗?”顾怜想了想,出声又道。
“嗯,我已经想开了,我不要再喜欢那个人了。”
“姐姐能这么想,我真为你感到高兴。我过来就是想来告诉姐姐这事,既然姐姐已经想开,怜儿便先告退了,姐姐你也好好休养休养。”听了顾月儿的话,顾怜浅笑嫣然的回道。
“嗯。”顾月儿轻轻地应了声,她看着顾怜转身离开,收回视线,没再说话。
顾怜神色欢喜的从屋子里退了出来,行至曲廊上,脸上的笑意随即敛住,神情冷淡。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想到顾月儿刚才说出的话,她眉头深深蹙起。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瞧着刚才顾月儿刚才说话时的神情,不似作伪,难道她真的已经放下了沈昀卿。
不行,顾月儿绝不能再留在府中。
不管是为了姨娘,还是为了她自己,前些日子她偶然听到父亲与祖母的谈话,说是她和顾月儿到了要说亲的年纪。
听他们的意思就是,顾月儿身为嫡出小姐,要挑选的夫婿身份自然要更好一些,嫁妆也会更丰厚些,而她不过妾氏生下的孩子,左右寻个门第差不多的嫁了就可以了。
凭什么!她不甘心,论学识和姿色,她不差顾月儿什么。
凭什么她就要低人一等。
忍了这么些年,顾月儿的母亲徐氏终于死去。姨娘曾说过,她和父亲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当年要不是徐氏一家从中作梗,她也不会成为父亲的妾氏,这些事情,顾怜一直记在心里,不曾忘却。
她本以为,徐氏去世,姨娘便会扶为正室。
但父亲每次和姨娘谈论这事时,总会遮遮掩掩,最后才知道,是顾月儿那边不肯松口。
而她却再也忍不下去,她不想再顶着庶女的身份,不想参加各种宴会时,被人说是从姨娘肚子里爬出的孩子。
顾怜心中暗自盘算。
就在这同一时刻,一个瞧着将将二十出头,穿着一身宝蓝色暗纹直缀的青年,他腰间挂着个鼓囊囊的钱袋,脚步轻快的从如意赌坊里走出。
这时候,雪下的小了些,但还是冷的要命。
一出如意赌坊,他伸手从袖间掏出一把折扇,余光注意到跟在身后的人,陈明州笑着将手中的折扇慢慢展开,做状轻轻扇了扇。
霭霭浮光之下,青年颜容如崖上皎月,干净清澈,却在他微微勾唇,轻轻一笑开之时,带着几分说不出的风流跌丽。
好一副富家公子的潇洒风流做派!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人,目光则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不过,就算是傻子,那也是个家里特有钱的傻子。
这富家公子是近来才来河间府的,瞧他那一手的好牌技。
若是河间府人,他们赌坊老板不可能不认识,且他那一开口说出的话,一听就知不是本地人。
不过,这人也忒不懂规矩!
接连好几日,那男子都从他们如意赌坊赢了好些钱带走,似是瞧出了他有些本事,好些来玩的客人都跟着他下注,害的如意赌坊这些日子来,屡屡亏损。
赌坊掌柜的自然不能任由他继续下去,不然,他们这一群人就要去喝西北风了。
今日,他不出意外的又赢了许多银钱,掌柜的亲自邀他谈话,他竟想都没想就出声拒绝。
这回,他可真是得罪错了人,来玩之前,也不事先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