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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的房顶估计已经不在了。    天知道此刻爆发出来的起哄声有多么热烈,老师们根本控制不住场中的气氛。    姚依然不知所措,愣在当场。    她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一下又一下,跳跃的幅度快要让她控制不住。    浑身的鸡皮疙瘩在那一瞬间冲了出来,耳边嗡鸣阵阵,早已不知同学们都在说个什么劲。    她的世界里,似乎只剩下了那个声音:“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好啊,为什么不好,当然好。    想答应他,想点头,想说好。只是那一瞬间,眼泪蓦然从眼中流了下来,就停止不了了。    她一边抽噎一边暗骂自己:你怎么那么没出息呢!    天杀的不知道灯光师瞎起哄个什么,刹那间暗了台上所有灯光,只留下一束追光打在赖延川的身上。    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经常惹是生非。    平日里为所欲为,全凭己好。    但此时此刻,稍作打扮的赖延川一丝不苟的站在舞台上,他身在追光中,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嘴角带着熟悉的笑容,远远朝姚依然伸出了手。    如此绅士优雅,让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多少女孩儿年少时期梦中的白马王子,也不过如此了。    他走过人群,带起一阵一阵的高呼音浪,直到姚依然的面前。    迈着长腿,慢条斯理,不慌不急。    看见姚依然流泪的模样,说不出是心疼还是带着暗喜。她是为他流泪,她被自己感动了。    老师在,同学在。他伸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灯光将姚依然包裹进去,她仰起头去看他。发现赖延川的身上都遍布着点点星光。    赖延川对她笑了笑,只用二人能听到的话道:“我怕我离开太久,你会忘记我。我怕会有更好的人代替我,我怕太多太多,所以依然小朋友,我等不及想把你据为己有,原谅我这么突然,只是我不想再等个三年。当然,三年后的约定依然在,等我拿冠军,等我找你,等我给你下一个承诺。而那个时候,就不仅仅是告白了。”    他的声音轻轻扬扬。    飘在姚依然的耳中,停在了心里。    不等了。我也不等了。    喜欢,就喜欢。谁也不能阻止,谁都不能。    姚依然边哭边笑,又喜悦又尴尬:“你讨厌。”    半天只挤出了这三个字,赖延川宠溺的望着她,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叹了口气:“你答不答应啊,我等着呢。”    “哼。”姚依然脸上拉不下,就轻轻点了点头,她小声的道:“我们打个赌吧。”    “什么?”    “我赌你三年后一定是世界冠军。”    赖延川哑然失笑:“你这样可不公平,那这个赌我岂不是必输无疑了。”    姚依然破涕为笑:“对呀。不服你咬我?”    眯了眯眼睛,赖延川猛地上前捧住姚依然的脸,强势的低下了头。    姚依然彻底吓蒙了,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就感觉嘴巴磕到了硬邦邦的东西上。    细看……    “呲溜”一声,四周的同学瞬间远离。    一本教科书横在他二人中间,教导主任阴沉着脸,气的手都在抖:“好好的演出就这么被你俩弄砸了!跟我滚过来!”    演出依旧继续,这个插曲却是被人津津乐道了许久也不降热度。    整座场馆中,密密麻麻的同学交头接耳,只在最边缘的角落,不知何时,那人就站在那里。一直站着……    *    艺术周的那件事闹的还挺大的,风风雨雨了好一阵,别说宁中本校的师生了,其他学校哪个不知赖延川搞出的这个幺蛾子?    也不知最后是谁压下的这事,反正到后来,也就是同学们偷偷谈论罢了。    老师们统一口径,但凡扯到这事儿的,一律受罚!    好的是,那件事之后,赖延川和姚依然并没有家长所担心的那样开始热恋。相反,两个人正常的不能再正常。可怜谁懂赖延川的心?要不是姚依然最近对他冷冷淡淡,他摸不着头脑,以他的性格怕是每天都要扛着姚依然满校园张扬。    “小依然。”    上课的时候简直是同学的噩梦,赖延川隔三差五传小纸条,二人隔的远,可苦了中间几排的人。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练就着无影掌,趁着老师回头写黑白的空当“嗖”的一下百里飞书。    每次赖延川都满心欢喜,等着姚依然传回纸条,但每次姚依然都默不作声的将纸条收回课桌里,看也不看。    眼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赖延川的生日快到了。    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过这个生日,他专门租了一栋给别人办party用的别墅,又找人精心布置。    这毕竟是他在国内的最后一个生日了,还好,今年他不再孤单。就算没有爸爸陪着,他还有依然。    一大早早读课,没有老师,赖延川就走上了讲台,连拍了几下桌子。    “安静。安静!”    果然有些人就是两幅面貌。赖延川欠抽的时候,能气的人抓狂。    不留任何余地的,他扫视班级一圈,铿锵置地的道:“今晚在玉山苑,是我的生日party,我们班的所有人,必须得到。否则,呵呵。”他双手环抱胸前,抬起眉梢勾了勾唇角,神情不言而喻,显然透露出一个意思——敢不来的,找死。    尤其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姚依然的身上。    虽依旧霸道固执,却参杂了些温柔。    之后,他就这样走回了自己的座位,闭上了眼睛。    他的位子,有风,有阳光。风水宝地大约如此,以至于闭上了眼睛,就能感觉到风的味道,从那头,一直吹来这头。    再睁开眼,刚巧能看见姚依然的背影。    她那么认真,柔顺的发那么长,一直落在腰间。而她的腰,纤细柔软,不堪一握……赖延川蓦然打了个机灵,瞬间坐了起来,面色泛着点点红潮,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如何知道的……又怎么会,不记得呢。    下课后,赖延川拦住了姚依然的路:“小依然 。”    姚依然看了下手表:“什么事?我还要去拿下节课的作文本。”    “你这几天不太对劲。”赖延川还是问出了心中的问题:“你在躲着我。”    “有吗?”姚依然呵呵了两句:“你想太多了,大概是最近课程比较紧吧,我有些吃力了。你不用学习,但是我需要啊。”    说完,她急着去拿作文本,赖延川强势的往她面前跨了一步:“但是你之前不是这样,你现在看都不怎么看我了。”有的时候,人固然让人觉得大大咧咧,但可能内心深处,他比谁都敏感,比谁都柔软。    从艺术周的事情开始,姚依然就变的有些不一样。    是他做的太过分,惹她嫌了?如果是这样,赖延川圈住她的脖子瞬间勾了回来。姚依然吓的往后一倒,赖延川顺势接住。她的发香缕缕往他鼻子里钻,这般的香味,不着痕迹的染红了他的脸。    随后措手不及的放开她。    “这里是学校!”姚依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上次你闹出的事惹了多大乱你不知道吗,如果不是校长出面……”    “哎呀!”这事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好说的,姚依然又赶忙离开,随手摆了摆,连忙跑远了。    果然还是艺术周的事情吗……赖延川靠在墙上,看着她远去。又忍不住大声提醒:“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晚上一定要来!”    *    很多很多年,他都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    最后一次过生日,似乎是他很小的时候。那时候家里没有钱,可他还有爸爸妈妈。能吃一碗妈妈下的面,能吹一根最廉价的蜡烛,和巴掌大小的蛋糕,就已是心满意足。    看着妈妈笑,看着爸爸笑。    就算贫穷,就算吃不了好吃的,穿不了漂亮衣服,小小赖延川还是觉得,他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明明小肚子已经吃不下了,他还是要坚持喝完长寿面的最后一口汤,然后咧开嘴对妈妈笑。他记得妈妈满足的模样,他记得爸爸开心大笑的模样。他也记得自己,在父母的怀中打滚,开心不已。    后来是什么时候开始……妈妈不在了,只剩下了爸爸。    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爸爸也不在了,只剩下他自己。    他时常觉得,自己像是孤魂野鬼。没有人疼爱,没有人在乎。    于是,每回生日,他都只能在深夜里狂飙,他将所有的委屈和怒火吞噬进腹,他拿掉头盔,让迎面吹来的风扫过面颊,带走眼泪。    终于有一天,他习惯了一个人。    他曾对自己说,就算什么都没有了,也不会怕。因为他……早就失去一切了啊。    人们都说他家有钱,他能拥有一切,只要他想。    或许只有在夜深人静时,嘴角的嘲弄才最能说清一个人心底的无奈和落寞。    直到后来——他遇见了姚依然。    他的生命,才终于燃回了一点点生机。    时隔多年,他才那么小心翼翼的自己为自己举办生日party。    他害怕极了生日的孤寂,所以他再三提醒:“姚依然!你一定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