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着,一边伸手要撩开帐帘的样子。茵妃霎时被惊得毛发全都竖起来了,头皮一阵阵的发麻,两手胡乱摸索着身边的东西,准备防卫,嘴里想着喊人,可就是使不上劲,喊不出声音。
终于摸到了一个绣花枕头!茵莫心里想着,不能让她进了纱帐,猛地掀起帐帘,拼尽全身力气,向着那个影子扔去。
茵妃就像用尽了力气般,虚脱的倒了下去。
只听见暖阁里哐啷的一声响,案架上的古陶碎了一地。
门外的宫人听到暖阁里的声音,有人慌乱的冲了进来,一边跑一边喊:“有刺客,有刺客,快点保护茵妃娘娘。”
老奴诺含踉踉跄跄的跑进来后,手忙脚乱点上了蜡烛,掀开帐帘,问道“主子!主子!主子您怎么样了!”诺含姑姑当真是以为来了刺客了,早吓掉了魂魄。
茵莫一看是诺含,忙报住她:“诺含姑姑!是她来了,是她来了。是她,我看的真真的。”
诺含回头和其他宫人道:“你们都下去吧!没有什么人来,娘娘做了噩梦了,自己吓着自己了,都回去睡觉去吧!不要出去瞎袄去,让我听见了,必是撕烂了她的臭嘴。”
诺含吓唬住了众人,看着宫人都出去了,方才过去安抚茵妃。
诺含看着满头满身冷汗的茵妃,微微平了口气,叹息道:“梦魇而已,主子不必害怕,老奴今晚就在暖阁里陪着你了,有老奴陪着,主子只管睡吧!不用害怕了。”
诺含一时忙着拿水给茵莫擦脸,又关上了被风吹开的窗户,收拾收拾满地的一片狼籍。
又重新焚上了三柱安息香,这才抱了铺盖在茵妃床前躺好,镇声道:“老奴这一把年纪了,就是降魔降妖的,有奴婢陪伴主子,啥妖魔鬼怪都不敢近前了,主子您请安睡吧。”
任凭诺含姑姑怎么安慰劝,茵妃犹自惊魂不定,越是害怕得想蜷缩成一团。
诺含道:“鬼神之只是世人讹传,主子切莫放在心上,放宽了心就好了,不是咱们一定要她走了,而是那个贱人害她走的,她觉得冤枉,就去找汪碧萝那个贱货没错,她如果真的来这里,就是走错门口了。”
茵莫大夏的把被子裹了起来,实在是太热了,轻轻把手伸出了被外。昏黄的烛光下,只见手腕上的银镯子,反射着冷冽的暗光,像游离的鬼影,茵妃吓得忙把手藏好。
诺含看着茵妃实在是害怕,就缓缓道:“老奴觉得,今日梦魇并不可怕,岳盼的冤魂索命,也不可怕,因为她是索不去的。老奴真正害怕的并非这些,鬼神出自人心,信者有,不信者无。时间长了,自然会走出梦魇。老奴最害怕的是汪碧萝身后的人,主子您想想她身后的人,是皇后娘娘,还是当今皇上呢?岳盼虽然一命归西了,但是老奴心里感觉,这件事并没有完全了结。”
茵妃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问道:“你在宫中有些年头了,细想想,汪碧萝也不像是心计深沉的人,她只是一介秀女出身,怎么懂得悉心安排,逮个正着呢?”
诺含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沉声道:“主子不可觑那个汪碧萝,您看看她来宫里,沉沉浮浮的,可以不管怎么滴大起大落,她都是以平常心对待,丝毫无损,丁点也伤害不了她,她自身心里素质过硬,这只是其一。还有老奴怀疑她身后的人,就是皇上。”
茵妃摇一摇头,道:“不可能是皇上,没见着是皇上把她送进去的吗?怎么会是皇上呢?”
诺含:“老奴怀疑他们合谋为之,就是想着探探虚实,看看岳盼身后的人是谁,他们一定知道岳盼自己,没有理由要害了墨昭媛,她们没有利益冲突,皇上是谁呀!心里明镜似的。”
茵妃:“不知道他们看出来没有?你这样一分析,我越是感觉更可怕了。”
诺含:“所以,岳盼死的及时,她死了可以保全了许多的人,忌日的时候,还会有人念着情份,给她烧几张纸,否则,一锅端了去,就全玩儿完了。”
茵妃道:“诺含姑姑!接下来怎么办呢?”
诺含:“造谣生事啊!可着劲的编去,就汪碧萝害死了,墨昭媛娘娘的掌事宫女岳盼姑姑,如今宫里正闹鬼哩,宫里的女人最怕鬼神的了,一定是信以为真,那就好办了。”
茵妃:“慢着,这次不可造次了,造谣生非,也不是咱们去做,如果皇上一定要追查造谣者,那可不是自己暴露自己了吗?所以,咱们以静制动,谁也不许多事,另想其他的办法。”
诺含笑道:“还是茵妃娘娘高明,还是茵妃娘娘想的周到,老奴知道,这个书读的多了,就是好处多多。嘿嘿嘿嘿!”
茵妃躺下,翻身朝里睡去,不知道接下来还做不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