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亚寕听到“白无常”三个字,忽然怔了一怔,这个绰号,怎么可能在她毕业后还跟着她?自己不当图书馆员,起码也有四年了。
眼前的这男人是谁?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
“你是谁?”白亚寕大概猜到这个卷发男他是同样H大毕业的,但对这个人的长相,完全没有记忆。
“我叫霍天宇,你应该对我没有印象。”那男人悠悠吐出了自己的名字,又嘴角一扬,一个不羁的笑容荡开。
白亚寕气得把笔记型电脑用力的阖上,那男人修长,一掌可跨十度音的大手,天生适合弹钢琴的大手,就如此硬生生的让金属壳给咬了一口。
他呲着牙,不想叫出声,委屈地看着白亚寕,一脸不解她为何发怒的神情。
“确实不认识!”白亚寕怒回。
“可我认识你,你叫白亚寕,绰号白无常,大二到大四在音乐系图打工,没有你追讨不回来的书。“
”然后你的男友是美术系硕士班才子。我忘了他叫什么...”
“喔!对了,他叫江远青,刚才看你的信,怎么就给忘了。”霍天宇把有些发红的手从电脑壳中间给抽了回来,轻轻的揉着,嘴角却一丝拧笑,眼睛还盯着发怒的白亚寕不放。
白亚寕听到这儿已经面颊滚烫不已,眼前这个认识自己的陌生人,竟然大咧咧地看了自己的私人信件。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会这么...”她在脑中搜寻不太多的骂人词汇,一时间,竟想不出来,只是手紧紧握着拳头,手心冒着汗。
“白无常,你先冷静一下,我帮你分析分析,妳男友跟你要的限量口红,跟限量包款,都不是买给他母亲的。“
”一般她母亲这年纪的妇人,鲜少注意口红的型号,多半选用自己这辈子熟悉的颜色。更别提会特别选什么限量包款来拿,顶多选择名牌。这种冤枉钱,以后别花了。”
“还有,五百块怎么会是小钱,你看你穿的用的,这么俭省,包包破了不买,衣服领口虚了边不换,证明了你在金钱方面十分拮据。”他撇了一眼白亚寕磨得有些泛白的牛仔裤。
“他如果连这点都不清楚,还有什么资格当你男友?”
男子边说边反覆检视自己的手有没有受伤,语气十分平淡自然。
白亚寕的嘴唇已经气得发白,除了偷看她的信,连自己穷这件事,都让眼前这个男人拿来奚落了一番,这辈子她所受过的屈辱,若要排行名字的话,今天这场对话绝对可以挤进前三名。
“还有,我这手,你若弄坏了可陪不起,我这可是弹钢琴的手。”他仔细的在空中好好伸展,仔细观察了一下每根手指,确定没有问题,才继续说话。
“我不知道你是谁,为什么要特意到这里来羞辱我?我在学校就是个不起眼的人,认真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我曾经得罪过你吗?如果你曾经让我罚过钱,或是追讨过欠书,我也是公事公办,你如果想报复,那你的目的达到了。”白亚寕的声音有些抖。
“刚刚借你的电脑,是为了查地图,我手机有点问题,这才不小心看见你的信...,我真不是故意的,羞辱你?不至于,我就事论事。”霍天宇辩驳的理所当然,面上神色平和。
“请你离开!”白亚寕指着门,两眼有点湿润,这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如果光是偷看信件,又有什么可哭的呢,只是觉得心头有一处脆弱,让这男人给戳中了。
霍天宇敛了自己脸上的笑容,表情严肃地说,
“看你这么难受,该不会让我说中了是不是?妳根本知道男友不是买包包给他母亲?只是不想承认?”
“请—你—离—开!”白亚寕声音颤抖着又说了一次,她指着门的手再度提高了点。
那男人顿了顿,笑笑,“让你生气了,对不起。但我说得都是实话,你爱听不听。“
”我叫霍天宇,后会有期。”他耸耸肩,又叹了口气,看着吧台的山姆,朝他说了声,
“老板!看来我惹怒了这个女孩,只好改天再来喝一杯。”
山姆朝了他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脸上陪着笑。
“这真是个好的开始!”莎莉从厨房探头出来。
“怎么说?她来这儿半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发火。”
“早知道刚才就不让她去招呼那个小伙子。”山姆悄悄回话,一只手还遮着嘴。
“你不懂,越火爆的开场,往后纠缠的越紧。”莎莉双手抱胸,哼着歌回了厨房。
山姆忍不住好奇,上前去询问白亚寕的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