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宇点了点头,“那这杯呢?”
“是我家乡治感冒秘方,热威士忌加柠檬蜂蜜,你喝点,暖暖身体,包你明天不感冒。”
霍天宇点点头,
“谢谢你,可是我还得开车,这个傻瓜感觉已经好多了,我想一个小时后我就可以离开。”
莎莉脸色一冷,忽然咳了两声,
“今天你就别回去了,在这儿照顾她,旁边那张沙发床你可以拉出来睡,我跟山姆都老了,没办法整夜照看她,最近我们身体不太好,生意也忙,就麻烦你了。”莎莉的要求几乎是不容质疑。
霍天宇,“可是...”
霍天宇十分钟前的经验是,莎莉对于“可是”这个词,完全是免疫的,她想离开的时候,谁都拦不住。
其实霍天宇也觉得过意不去,一向人情淡薄的m国人,能让白亚寕待在这边,已经实属不易,他们年纪大了照顾不来白亚寕,也在情理之中。
霍天宇拧干了热毛巾,垫在了白亚寕的额头,他仔细的看着她苍白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安静的停在眼眸上,优雅的鼻子冻得红红的,脸庞两道干掉的泪痕,霍天宇帮她抹了去。
她小巧的嘴,此刻没有了血色,
“看来还是得灌点东西才行。”
霍天宇坐到了床边,把她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身上,
“喝点东西吧!”
白亚寕有点转醒,想要用手接过那杯热巧克力,霍天宇出声阻止,
“你的手在发抖,我来吧,你只管喝。”
霍天宇握着马克杯,先试试看温度,总觉得有点烫,努力的吹了一阵子,才敢靠近白亚寕的唇边。
“不烫了。”
白亚寕啜了两口,觉得暖活了许多,一只手颤颤的扶着霍天宇握着杯子的手,又喝了好几口。
“饿吗?”霍天宇看着躺回床上的白亚寕。
她摇摇头。
两行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弄到了枕头上。
“哪里痛吗?”霍天宇看着她,脸上表情漠然,甚至有点冷淡。
她又摇摇头,眼神空洞。
“谢谢。”她口齿不太清晰的终于说出了清醒后的第一句话。
“既然要谢我,那你哭个什么劲儿?”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不是江远青?”霍天宇的声调变得冷酷。
白亚寕转了身去,背着霍天宇掉了更多的泪。
“关你什么事?你就知道笑我,骂我,讽刺我,随便你。”白亚寕倔强的声音从毯子的空隙中传来。
“早知道就让你在加油站冷死!”霍天宇压低了声音怒道。
“对,你就是多管闲事!我宁愿冷死!”白亚寕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种讨人厌的话,可话就从嘴边这样溜了出来。
霍天宇点点头,
“看来不需要我在这边守着了,你好得很。可惜你脑子已经烧坏了!”
说了要走,白亚寕却没听到霍天宇有什么动作。
正在等着他有动静的瞬间,一下子她的身体让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给强迫翻转了过来,又被拉着坐了起身。
惊慌失措的她,瞪大了眼睛,只觉得双肩让两只手紧紧钳住,霍天宇的脸只距离她的脸五公分左右,
“白亚寕我告诉你,你跟他交往的第一年,他就跟好几个音乐系,国贸系,还有外文系的女生往来,一直到你毕业!还有毕业后。”
“他不让你去他公寓的时候,都是因为有别人在他屋子里。”
“你身边全部的人都知道,只有你一个,假装看不见。”霍天宇冷眼看着她。
“你不是最会催讨欠书吗?你不是馆员白无常吗?江远青的债,你怎么就不敢看了?怎么就不敢讨了?”
白亚寕看着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斧头,锤子,似是要在转瞬间摧毁她的全世界,那个其实她心里大概有数,已经快要粉碎的世界。
良久,她都说不出话来,只是瞪着床单,毯子。
“我的父亲已经离开我了,现在我只有他,你把他拿走了,我还剩什么?”白亚寕望进了那双冰寒的眼眸,以最微弱的声音为自己找了个借口。
霍天宇把她重新放回了床上,“你好自为之,你想当个窝囊废,就去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白亚寕听见楼下引擎的声响,渐渐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