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忍着眼中的泪水,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被这样侮辱过。
那天那个姓金的同学侮辱她,她觉得无所谓,因为那个金同学跟自己半点关系都没有,可是霍天宇,她以为自己跟他已经建立了一点基本的互信,但此刻都被摧毁殆尽。
“你随意让人把姓氏冠在你的名字上,不觉得很随便吗?”霍天宇盯着她,似乎要用眼神将她生吞活剥。
“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他疾言厉色的追问。
白亚寕摇了摇头,她不知道霍天宇这样的质问是什么意思,对她发怒又是为了什么?
“霍天宇,你凭什么侮辱我?”
“你是我的谁?”
“我不想麻烦你,你不懂吗?”
“我不想麻烦任何人,你不懂吗?我连医院都不想来,如果不是路易押着我来。”
“所以,你那天晚上抱我,是因为你买了电脑给我,所以你觉得我应该投怀送抱,因为我就是那种会为了钱出卖一切的人。”
“是这样吧?”白亚寕说完这句话,已经浑身颤抖着,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了几滴下来。
霍天宇让她这些话给堵住了嘴,他不知道自己的疑问,竟然把之前对白亚寕的好,都变成了心怀不轨的设计。
白亚寕放下了资料,她再也填不下去了,手如果要烂就烂掉吧!她起身朝候诊室外面走,她脑子现在无法思考任何事情。
才没走几步,霍天宇就一把拉着她的手臂,
“对不起。”他轻叹了一口气,仿佛后悔着自己方才的冲动。
“不接受。”白亚寕的声音十分决绝。
“对不起。”霍天宇又说。
“离我远点。”白亚寕连头也不回,就是不想看他。
“好,你让我陪你等医生出来,我就走。”他的手紧紧箍着白亚寕的手腕,几次白亚寕用力想甩脱,就是挣不开。
她自问一向心绪平和,怎么每次面对霍天宇的时候,不是狂喜,就是暴怒?
他俩因为刚才拉扯中,没注意到正站在自动门的中间,那扇自动门已经自动开启又关闭很多次,开也开不全,关也不能关,就这样开开合合了十几次。
柜台后的职员提高声调,跟一匹马一样嘶着,
“两位!门上有写不要停留在感应器中间!”
白亚寕赶紧擦了擦眼泪,低着头又回去座位把方才放下的手板拿起来填,一面写仍一面有眼泪沿着脸颊滴下。
霍天宇此时跟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坐在白亚寕斜对面不敢出声。
他抽出了桌上一张干净的面纸,默默移过去,坐在她身旁,伸出了手,想帮她擦眼泪。
白亚寕立即撇过头去。
“别这样,大家都在看。”霍天宇低声说。
白亚寕这才想起她还在公共场所,她一把夺过霍天宇手中的纸巾,自己擦了擦眼泪,又擤了鼻涕,这才稍稍消停。
一个护士从走廊深处到候诊室,“史东太太!”
白亚寕赶紧应了,跟着护士头也不回的往里面去。
三十分钟后,白亚寕才出来了。
“又等了二十五分钟!医生前后跟我说话也不过五分钟,告诉我复原得不错,然后又要收二十块钱,这生意也太轻松了!”白亚寕的心中仍是觉得那二十块是白花了。
让护士领到大厅时,她见到霍天宇还没走,此外,他手上拿着一叠资料正在阅读,脸色怅然,才想起方才自己光顾着跟他生气,也没问他怎么了,这人再怎么混蛋,都曾经救过自己。
可她不能自己再走到那人的身旁去了,无论心理有没有一点喜欢,自己可不能应承趋炎附势的头衔,看起来霍天宇家里也是富有的,只有远离他,才能自证清白。
她身上一直带着那张想付给霍天宇为她买电脑的支票,折得好好的。
她对自己说,
“这是最后一次走向他了,最后一次。”
她深吸了一口气,把折好的支票,递给霍天宇,
“谢谢你帮我买电脑,这支票我一直带在身上,往后我们互不相欠,再见。”
霍天宇接过她的支票,脸色并不好看,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怎么就得理不饶人呢?”
他把支票给撕了。
白亚寕摇摇头,
“我有六本支票本,你撕了我再写给你就是。”
“我送你回去。”霍天宇声音比方才多了些温度。
“真的不用了。”白亚寕坚持不肯。
“你都不问我我在医院做什么?”
“与我无关,再见了,霍少爷。改日我再写张支票给你。”
白亚寕不顾霍天宇失望的眼神,径自离开了医院。
“霍先生!请跟我来。”诊间的护士来到大厅叫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