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如果有别人,我会生气的。“那声音冷静得出奇。
”怎么进来的?“她不敢提高声调,怕惊扰了楼下的人。
“山姆给我的钥匙。”那淡漠的声音,执起了她的另一只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手掌上,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冷不妨把她勾得更近了一些。
白亚寕叹了口气,自己到底还有没有点隐私?说进来就进来。
“霍天宇,你放开,我累了。”她轻声命令着。
”如果你不累,我们就可以一直这样吗?“一阵坏笑轻轻的触动了白亚寕的耳朵,那湿润的气息,就在鬓边。
手机银幕的蓝色光线,清楚的勾勒出霍天宇清隽的侧脸轮廓,他选了方才那首歌,另一手还是紧紧扣着她的腰。
白亚寕身上的毛巾,就是他两间剩下唯一的屏障,她挣扎着想要离开他的怀抱,却又显得不是尽全力的挣扎,霍天宇笑道,
“放心,我不会动你,除非我们结婚。”
她双颊绯红,幸好这房间很黑,不然,她的心思会暴露无遗。
“陪我跳完这一首,就放开你。”
“你不是在帮人伴奏吗?”白亚寕讷讷的问。
“嗯。”霍天宇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
“怎么...不陪朋友?”她有点试探,但又不想表明自己在乎他跟谁在一起。
“想陪你不行吗?”那声音听来淡漠无情,却也直白毫无隐藏。
“别...”她想不出要霍天宇别怎么样,反正他也不会听。
”别什么?“他低声问,垂眼看着怀中这个模糊,乖顺的影子,感受她温热的气息。
白亚寕摇摇头,小声的呢喃,”我不用别人陪。“
两人间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也没有踩着三拍的舞步,只是默默地相拥,轻轻的摇晃着。
“这...不是圆舞曲的步子啊?”白亚寕柔声的质问。
“怕你毛巾掉了,又要怪我。”
”还是你很想毛巾掉下来?“
白亚寕耳根一热,”我没有,你别胡说。”
四分多钟的乐曲,在霍天宇来说,实在太短,能这样紧紧地贴着她,就算几个小时都不会想要分开。
可在白亚寕来说,四分钟实在太长,她不知道自己那颗猛跳不受控的小心脏,会不会一不注意,就冲出了胸口。
她更害怕这么亲密的接触,会把她从这甜蜜的泥淖里逃出的绳索,全数斩断。
她清楚的知道,只要陷下去了,就没了回头路,她来这里,是为了学习,为了工作,为了打造一个独立自主,有生存能力的自己。
那首歌终于结束,白亚寕舒了口气,可霍天宇仍不想放开她,双臂还是紧紧地箍着水气蒸腾的她。
霍天宇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的长指正探索着白亚寕的颈项,接着,他的薄唇延着手的引导,像一个受不住鲜血蛊惑的吸血鬼,隔着距离在她白皙的颈子附近流连忘返,但他记得自己的分寸,说不会动她就是不会。
白亚寕让这个举动弄得有点发颤。
“怕我吗?”霍天宇用不带感情的声音问。
白亚寕没有回答,她的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发着虚,无力抵抗,甚至有些沉溺。
她不懂自己怎么没有拒绝他,狠狠推开他?之前的原则呢?对他俩之间差距的害怕呢?
是自己太累了吗?没力气将他推开。
还是肾上腺素低下?在紧急的时候无法反应?
“明天晚上跟我朋友一起吃饭,六点我来接你。”
他又忽然靠近了白亚寕,在她额头吻了一下,白亚寕肩膀又让他闹得紧张的耸了起来。
“恭喜你得奖,小宁。”
黑暗中,白亚寕几乎可以从他的口气,读出方才他唇角一边扬起的表情,那种分不清是好是坏,是魔鬼还是天使的语气。
“恭喜你得奖,”那句是祝福,但他唤她”小宁“时,白亚寕又觉得那两个字是他的咒语,自己让他给死死的把控住了,可能再也逃不掉,再也躲不了。
门开了又关上,她喃喃自语,“不是叫我白无常吗?怎么又改成小宁了?”
她往床上倒去,本来就疲累,让他这样惊吓过后,又更乏了,此刻只想沉沉睡去,什么都不理。
梦中,又是一个玫瑰盛开的花园,春风徐徐,太阳明亮而不炽热,一个带着半张金色面具的男子,穿着纯白色的西装,拥着她,跳着华尔滋,背景音乐大概是史特劳斯的作品,一首接一首的。
她跟着那男人的脚步,转着圈圈。
虽然,那男人在一个金色的面具之下,她见不到他的面孔,可是她闻到那股淡淡的肥皂香气,就很安心,很自然的,把头枕在他的胸前,让他引领着,跳了一首又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