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亚寕其实已经听路易说过这段故事,“我大概听说了,你也知道这小镇什么故事都藏不住,我可没有故意打听。”
”瑟西,你曾经犹豫过吗?你跟他,背景那么不同...。“
瑟西笑笑,“不曾犹豫过半分。“
”一段关系,不可能只有甜蜜。当然也不会只有痛苦。“她眨了眨眼。
“当年我们念高中时在一起的时候,是真心,纯粹的。这世上最难得的,在我来说,就是一份上天的礼物。”
“当然每个人对感情需求不同,但是小女孩,我告诉你,最真实的答案,就是你看见他的时候,心里会不会怦怦地跳着。”
白亚寕有点惊讶,瑟西对感情的看法,竟然是这么单纯,“我以为你会让我用理性判断,让我不要一头栽进去呢!”
“我说过,年轻人有做梦的本钱,对自己的感情如果畏畏缩缩,那不就白活了。”瑟西瞅着白亚寕,随即正色,
“白,你之前的订婚宴,表现得很好。”
她顿了顿,“其实,我之前就有预感,新郎可能就是那个姓霍的小子,只是不确定。”
“当天,我很担心你的状况,可能无法继续主持订婚宴。”她盯着白亚寕,
“但我没料到,你很勇敢。而且没有失控。”
白亚寕低了低眼眸,“我差不多失控了。”她惨然一笑,手上握着方才的纸水杯,给绞成一团。
“但,我忍住了,很艰难,可你告诉我回家再哭,我记住了。”想起那天的委屈,她眼中泛起一层淡淡的水雾。
“等大家都走了以后,我在大厅里哭了好一阵子,很没出息吧!”
“我也是女人,我当然知道那是什么滋味。难为你了,孩子。”瑟西微微一笑。
“如果,有一天,我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我想,我会很放心。你的沉稳,在你的年纪来说,已经很不容易。”
“几次活动下来,我感觉你也很能应变,我想,你不需要为自己的未来发愁,你要相信自己。”
白亚寕疑惑的看着她,“什么重要任务?该不会又要办婚礼吧?”她现在怕死了婚礼,任务太过繁琐。
瑟西大笑,
“哪来这么多婚礼!看你怕的。”她眼珠子一转,“不过有了这次的经验,我其实不介意偶尔出借场地,让人办婚礼。”
“以前,我怕馆藏和建筑遭到破坏,可这次的订婚宴,看到宾客穿梭在优雅的环境中,我感到,美术馆似乎有了新的生命。”
“与其让它在山顶怀揣着馆藏遗世独立,不如让它跟大家的记忆连结,生根。”
“嗯...办婚礼的人往后要有自己的婚礼顾问,不然不借!”白亚寕嘟着嘴。“你知道冬天要找花有多困难吗?”
“这次观礼宾客人数少,万一别的婚礼人多,这建筑脆弱,我看只准在外面设立帐篷好了。”
瑟西瞅着白亚寕,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你都想好了!”
白亚寕不好意思的笑着,“我们人少,只能这样办,不然美术馆就要雇用全职婚礼顾问了。”
瑟西指着她床头柜旁边一叠用文件夹夹住的厚厚的文件,“这些文件和硬碟,你拿回家看,写份报告给我。我知道寒假不长,我会付你加班费。”
“这什么?”白亚寕不明究理的看着瑟西,从折叠椅起身走到了那叠文件旁,还有一个可携式硬碟。
“这是近十年来,美术馆的开支和收入,基本上没什么收入。还有一些税务减免的资料。”瑟西又指着那叠东西,“里面有一张名片,是我的财务顾问,你有什么问题问他。”
“嗯,我以为这些东西都是约翰在打理?”白亚寕挑眉,她不知道还有财务顾问这件事。
瑟西冷笑,“哼!那家伙不知道我一直防着他,这件事别跟他说。你好好看看帐目,我知道这跟你所学不同,但你若是要在艺廊采购或销售,一些基本的数字概念也要有,这算是帮你预习吧!”
白亚寕点点头,“对了,说到约翰,我那烘培店的朋友—梅,她跟我说约翰最近秘密召开很多会议,似乎想要让米尔家的成员,同意出售土地。”白亚寕忽然想起这件事,小心翼翼地提起,她也不想让瑟西太担心。
瑟西微眯着双眼,“这我听说了。虽然霍家倒了,磐石公司并没有放弃,想要自己做这个案子,获利更多。到时候,我自有方法对付他。”
“虽然不容易,但我绝对不放弃。”她眼底那道犀利的光芒,看来没有让癌细胞侵蚀。
白亚寕走出了医院,耳边还回荡着“我绝对不放弃”那句话,那种老骥伏枥的气魄,让人钦佩。